而這廝若是在下屬的縣官面前沒了威風,那陸謙就要看他還有何能了。
這次作戰,他不僅動用了濟州人馬,還竄動了東昌、濮州,張叔夜的能耐不小啊。
中軍大帳里設宴慶賀,大小頭領相謙相讓,飲酒作樂。卻不僅僅是再有一呂方了,還有那武松武二郎在。他此來卻是要帶人來置換的。那清河縣方面得了陸謙的話兒,武松便向清河縣進言說,此番境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既如此,何不來的更敞亮一些,叫那城外的梁山賊寇無好可說?
知縣再細問武松,武松便口說獻策,他的策略就是先不管那龔旺的,只把城里的俘兵盡數送到梁山泊營寨里。示人以誠,叫那梁山人馬即便是要發作,也尋不出口舌來。任打任罰,任罵任怨,只要那梁山開的口來,盡數應允下來就是。
而至于那梁山受了俘兵后,還會不會言而無信的發兵攻打清河縣城?武松認為是不會的。梁山泊既然打出道義的幌子,那行事便不可違背了道義,否則傳揚出去了,叫那梁山泊的江湖名聲還怎的叫人信服?
而至于那龔旺,會不會被梁山泊送回。武松向那知縣說道:“只要梁山泊不撒起野來,便是丟了花項虎又干我清河甚事?”知縣一聽大樂,當即招呼官吏,如此道來,詢問那是否有人愿意帶俘兵前去梁山營寨之中,結果自然是鴉雀無聲的。
鬧僵到最后,還是人民的好都頭,知縣相公的好屬下,武二郎為他的‘恩公’解了圍,自愿去那梁山泊營寨里走一趟。如此一遭不知道賺來了多少人的感激。
武松心底里卻越品越覺得無味兒。“哥哥,俺在那縣衙里,就覺是不爽快,不痛快,憋氣的慌。那是滿衙門都無一個實心漢子,真心好友。說話做事都透著虛情假意,叫俺恁的煩躁。”帶著面具做人,穿著常服演習,這對武松這么個漢子來說真是難事兒。
事實上這武二在官府里臥底這么些日子,至今不露出馬腳來,陸謙都已經覺得吃驚。
武松說這話的時候,臨近處一個眉心包裹著白沙的漢子,一直斜眼在看著武松。這便是楊志,他被這武松騙的好慘啊。
武松自也感覺到了那火辣辣的目光,待陸謙安慰了他幾句后,便親手到了一碗酒,起身向楊志賠罪。“冒犯將軍虎威,請勿掛意,武松給制使陪酒。”
那楊志方知曉武松身份的時候,真真是肚子里生出一股惱火,可是聽到武松的訴苦,想到自己在官府做事時候的,小心謹慎,對黨世雄的畢恭畢敬,這火氣也就降下去了。只剩下個架勢!
現在看武松向他敬酒賠罪,忙起身接住。他自己心中也曉得,當日之敗,根本不怪武松,他的這番遭遇也更是因為鄧同和鄆城縣的曹京,外加那張叔夜不作為。
陸謙哈哈笑了,取酒奠地:“眾弟兄勿得傷情!”與武松、楊志,再加在場的所有人等,盡把酒碗滿上,全做痛飲。干了這碗酒,眾人對視,皆是大笑。
當那花項虎龔旺被大帳中的時候,就看到滿面通紅的武松已經醉倒在了桌椅下,其余的盡是梁山泊首領,那為首之人三十上下,白面細須,應該就是傳聞中的梁山賊首陸謙。其下一個是豹頭環眼,燕頷虎須,正是當日擒下自己的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豹子頭林沖;再有一個是個和尚,背后繡著一個碩大牡丹,那就是魯智深了,列坐左手次席。除此之外,那右手對面還有一個用紗布包裹腦袋的漢子,看不清面目,但龔旺卻是知道他該是被他家將軍用石頭打傷的叛國反賊青面獸了。
“我有一兄弟,喚做赤發鬼劉唐。當日就在那水畔大營,被你們伙同張叔夜一通好殺。現今躺在床榻上,起不了身。”
“你當慶幸他身上受的是那丁得孫的飛叉,而不是你的標槍。”
“否則你人頭已然落地耶。”
陸謙并不準備對誰都敬仰敬仰,一副好漢義氣的拉攏。水畔營地一戰,他丟了大半個主戰營,更重要的是劉唐至今還躺在床榻上無法動彈。別看他對呂方和武松很是笑顏以對,如果營地里抓著的是丁得孫,陸謙真有可能砍了他頭做經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