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雖然落草梁山,但我梁山泊弟兄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上下人皆仁義為重,稟心而行,無愧半點道義。以我相較,猶勝爾等為奸宦賊黨門下走狗者萬倍,倘使相逢,定須撲殺方休。”
“只可笑你這無知匹夫,身臨絕地,尚想和我對陣。我且明言告你,我已在高唐州城外埋伏兩支人馬,抄襲你軍后路,眼見你本部軍馬就要全軍覆沒,你不思茍全性命,還在這里兒耀武揚威。真真是可笑至極。”
聞達聽說,疑信未定,早有幾匹探馬連續前來飛報,說是梁山人馬在后分南北兩路殺,遙遙已聞聽金鼓之聲。聞達躊躇著,還未發令。那邊林沖已瞧著了,大聲喝令城頭放下吊橋,命城門大開來,一營老兵殺出。林沖自己抖擻長矛,策馬直取聞達而來。
如此聞達反倒有了決斷,不敢與林沖交戰,拍馬跑回陣地,立刻下令,后軍改前軍,徐徐退出高唐州城下;再著左右翼兩部馬兵,先向前迎敵。
那時,梁山軍埋伏的人馬,聽了一聲號炮,只做虛張聲勢,見官軍殺來,自己先自退去。官兵雖看似挫敗了梁山軍的計策來,無乃陣腳已亂,先輸三分銳氣。
等到官軍重整旗鼓時候,那薛永已經引著人馬打東門進入了高唐州來。
此路軍事且按住不表,只說那東平府城下。陸謙剛剛打平了東路來的高廉軍,那兗州軍就浩浩蕩蕩的殺奔來了。
只是這兗州軍的目的并非是東平府罷了。
時維七月,序屬首秋,晴空萬里,天高野闊。上百軍馬,豎五七面旗幟,絕塵西馳。只一個半日,便到了濟州府中東部的中都東郊。
此地亦名汶上,釋義有汶水之北,泛指春秋、戰國時期齊國之地。孔老夫子初宰中都,行之一年四方則之。就是這兒。
張叔夜已經在中都縣衙恭候已久了。
那兗州之精華盡在其南,而不在其北。兗州軍欲出,只能出自于南境,西進至中都,逼近梁山泊;而不可能打北境出,那當中的泰沂山脈可不是說笑的。
兗州軍也確實打算取到中都,府尊集結了四營禁軍并兩千土勇,其兵馬都監高浩,就便先帶親隨馬軍,趕赴中都,來與張叔夜一會。卻是其與張叔夜并無甚關系,只是佩服張叔夜聲名遠揚。
一段時日不見,張叔夜蒼老甚多。面皮尖削,髭須稀疏,兩鬢雜了不少白發,這和他額上皺紋相襯,正是說他經厲過了許多的辛苦。
二人在縣衙花廳坐地,吩咐左右隨從回避了。高浩始低聲向張叔夜道:“高太尉鈞旨,蔡太師手書,真好大的陣仗。那知府怯了,自叫我等軍漢去送命。”
蓋是在高浩眼中,所謂的五路大軍會剿,兵力看似不弱,卻各自為戰,互不相統,此實乃取死求敗之道。
“按我之意,原是要裝著經中都,人馬取道濟州東北,明戰平陰,切斷梁山泊賊軍水路;暗下鄆城,襲取梁山。我還也曾顧慮到梁山賊人都是來自江湖的人物,耳目散在四處,恁地會讓我們撿了便宜去?”高浩也是一臉苦澀,“現下卻是全不需在意這些了。”所謂的五路大軍,已經先后敗了青州和東平府兩路主力,就靠著兗州和殘破的東昌府軍,以及元氣大傷的濟州兵馬,那不可能懟的過梁山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