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謙整頓了四個營伍急匆匆殺奔宋軍營寨的時候,郭盛帶兵已經殺到了聞達的中軍帳了。
陸謙不知道宋軍如何潰成如此模樣,只是分開人馬,四下里趕殺。
聞達確是厚道,雖然眼看營中慌亂,已經不成,依舊權利串聯兵馬。指揮士卒與郭盛所帶兵馬交鋒,直到聽的外頭喊聲震地,再一彪梁山人馬飛也似追來時候,才緊急出營寨去。
黑夜中,人荒馬亂,首尾不能管顧。聞達只能急急的退兵去。卻先是撞上了李袞、項充帶引的第五營人馬,繼而又沖出個金錢豹子,湯隆部領人馬,趕殺將來;等到陸謙也引著兵馬隨后殺來,聞達所部軍馬就落得四分五落。急待突圍,再被跟著殺奔來的賽仁貴郭盛給拖住。虧得聞達神勇,沖開人馬,奪路而去。卻也是大折一陣。待到天亮清點人馬,只剩下了寥寥千人。強弓硬弩盡是遺落,便是許多鎧甲兵器也都丟了。
聞達固然知道不少兵卒只是走散,若豎起大旗招攬,不須一兩日人馬怕就能翻增一倍來。可聞及梁山軍再興兵趕來,如何還敢留下,引著殘兵西渡黃河東流故道【下游的諸多分流之一。北宋時候的黃河入海口可不是一個,只濮陽就分出兩個支流,統稱北流;待到了滄州,分流便更多了】,徑投夏津去了。
陸謙叫人窮極追索敗兵,收攏兵甲,清掃戰場。其所獲之豐厚,叫他膛目結舌。眼睛一眨間,梁山泊軍力就又有了一個質的飛躍。新編各步營怕是已都能披甲了。
如此,新兵營亦便如老兵營了。對付起趙宋禁軍營頭來,都能有絕對的優勢。
而陸謙親自統帶的親衛營,其著裝之豪華,叫他自己看了都有種懟天懟地懟空氣的沖天豪氣。
林沖收攏了上千敗兵,從中終于問出了當夜宋軍之敗的因果來,卻是宋營人心惶恐之際,一營帳上猛地燃起過來,引起慌亂,繼而似起了營嘯。那東南叫營壘碉樓上值守的士卒,看到營地里大亂,自救先跑散了。慌亂中似乎又有人將柵欄點燃,于是便徹底的無法收拾了。
“這一仗著實勝的荒唐啊。”沒有來的,裝備奢豪的宋軍自己就敗了。
陸謙看著數千如牛馬一樣,在為梁山泊負擔糧秣之中的戰俘降兵,腦子里回想著當夜那宋軍士卒黑壓壓跪倒一地的場景,如是就想到了正史上金兵撞入中原,人數十倍于之的宋軍卻無人堪戰,一個個在性命攸關的最后時刻,紛紛拋棄了最后一絲軍人甚至是人的尊嚴。只為茍活性命!
“兵不是兵,將不是將啊!”陸謙感嘆一聲。
富甲天下的趙宋,明明有著“冗兵”、“冗官”之弊政,實則無兵可用,無將可依。
那不知道抵抗就紛紛投降的士兵,就是有百萬之多又如何?
那每每臨陣脫逃,不愿拼死一戰的將官,就是有千員萬員又能怎樣?
老趙家靠著如此‘弊政’,如此‘兵將’,維系住了自家一姓之天下,卻不知道在十許年后,美夢驚醒時分,自己又要付出多么慘重的代價,整個民族又要為之付出怎樣凄慘的代價。
陸謙現下對自己的情況滿意極了。天降洪福落到了自己頭上,叫自己穿越到了一個水滸背景的北宋末年,叫自己有了改變這一切的能力和時間。
還有十年呢。他還有的是時間,十年的時間。
自己在今年就擁兵小兩萬人了,十年之后,不,甚至都不用十年。便不是女真金兵滅遼之后,過來橫推中原了;而是他陸謙提兵立馬,震蕩天下了。
現在的這群軟骨頭兵,屆時或許還會存在,但卻永遠不會是他陸謙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