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映現的就是一具具的鐵甲怪獸,不管是戰馬,還是馬背上的騎兵,都包裹在一層厚厚的重甲中。連騎兵與戰馬地頭部、胸部皆被冰冷地鐵面所覆蓋,散發著幽冷的金屬光澤,事實上皮具下還有一層厚氈。除了眼睛、四蹄,便什么也不漏了。因為騎兵的手傷,戴的都是鱗甲式鐵手套。
他們十騎一組,以鐵鏈向聯,刀斧都難斷開。鐵騎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快,渾身鐵衣讓人不寒而栗,手中的長槍更是叫人窒息。
什么叫武裝到牙齒,在如今這時代,這就是!
“射,射,射箭!”親衛營右營副周大明發怒了,大吼道。親衛營的素養在梁山軍中絕對是第一流的,只最后一聲“射箭”落下,無數的箭枝就疾速的射出。那些鋒銳的箭矢、弩矢,并不是沒破甲重箭,可落在對手身上,就像碰到銅墻鐵壁一般紛紛彈開。
全身包裹在厚厚的鐵兜鍪,周匝皆綴長檐,其下乃有氈枕的具甲鐵騎,根本不畏懼任何箭矢。便是勁弩射打在身上,也不能透入。
就算是已經知道官軍的具甲鐵騎了得,梁山無數軍將士卒也都目瞪口呆。
“殺——”
“殺——”
戰鼓震天,號角激昂。
滾滾而來的甲馬就像是沖向潰堤的波濤浪涌,無可阻擋,無可阻止。
但是梁山軍卻有了新變化。隨著鼓聲的響起,梁山泊前軍將士就仿佛被驚起的飛鳥一樣,分散開來。露出了一面面旗幟后那一輛輛被大紅色布匹遮蓋起來的盾車。
梁山軍的步軍的戰袍就是正紅色的,一輛輛盾車被紅布蒙蓋來,前方又有步甲長牌和旌旗遮擋掩護,呼延灼自然瞧它不見。而現在這些盾車,就到了發揮出他們作用的時候了。
一桿桿過丈長的槍矛通過盾車板面上的圓孔斜插其上,雪亮的槍刃指向外面。一輛如此辦的盾車自然不算什么,可要是上百輛呢?要是幾百輛呢?
看到步兵重甲潰敗后,呼延灼出動的是騎兵,而不是更多的步兵重甲的時候,陸謙臉上含笑。
這并不是呼延灼的敗招,只是被他料到罷了。
陸謙先前絞盡腦汁,苦思破敵之策,還真叫他從陳舊的記憶堆里扒出了一些東西來。雖然他已經不清楚歷史上的俞大猷是怎么用小推車布陣大敗入侵的蒙古騎兵的,甚至都不知道這俞大猷的那‘小推車’是不是真的就是現在的獨輪車。反正他隱約記得從哪兒看到的那個戰例,與戚繼光齊名的一代名將俞大猷在九邊的哪個地方,用小推車阻礙騎兵突進,繼而打敗了蒙古軍。
陸謙甚至都不知道那小推車的尺寸,也全然不記得俞大猷的作戰節奏。他腦子里剩下的就是這十個字:俞大猷,小推車,大敗蒙古。
然后陸謙由小推車想到了自家的盾車,如果呼延灼的連環馬沖了來,正面懟上一排排的盾車,那效果會是怎么個樣兒?
是人仰馬翻,還是踏在馬下呢?
具裝重騎兵在后世雖然有冷兵器坦克的戲稱,但他們可不是真正的坦克。
以此為命題,陸謙召集山寨諸頭領,生生推演了四個晝夜。期間湯隆也說到了他表兄徐寧來,但如今的梁山泊與原著上的水滸,已然大不相同了。自不會如獲至寶,行那齷齪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