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那登州兵馬鈐轄馬政,收到蔡攸的手書,不敢背違,聽聞青州求救,當即便引兩千兵馬西來救援。而登州即動,萊州豈能不見動靜?亦有兵馬都監王邕,引兩千軍跟隨馬政,西進救援。
只可惜,登萊兩府兵馬亦腐朽不堪。他們乘船在濟水入海口入河,駐足于博興縣城,其駐地距離梁山步騎軍與水師營分離之處,只有四十里不到。整個航程可謂是比之梁山軍還要近。但至今這支沒有自博興再向西邁進一步的登萊援軍,還只是在慢騰騰的趕往青州城的路上。
馬政收到慕容彥達求援書信后,與王邕對視一笑,便就把書信置之腦后,不加理會。這并非馬王二人傲慢,不將慕容彥達這一知府放在眼中,實乃是二人心下有自知之明。更早早派出探報去查明梁山泊兵馬的消息。
人家人數是不多,但各個帶甲,豈是登萊兩州兵馬能比的?
自家兵馬是什么樣的德性,二人心中還沒有點B數么?
梁山泊是真正的巨匪大寇,不是他們往日經歷的民亂。話說趙宋雖然朝廷錢糧豐裕,商業經濟亦很發達,但農民百姓過的苦啊。趙宋朝廷不禁土地兼并,耕稼不足以給,由是群眾起而為亂。
從趙老大做皇帝的第三年爆發了第一次農民起義開始,整個北宋一百六十多年的統治中,正史上就爆出了二百三十多次農民起義。平均一年就有一次半。而如今這水滸版的北宋末年,起義次數比之正史,那叫做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不過亦多是中小型的農民起義,無有頭腦,難以形成氣候。
這馬政與王邕過活了半輩子,那自然遇到過農民起義,甚至于前者能做上登州兵馬鈐轄之位,就是因為帶兵鎮壓了民亂得力。
也正是因為熟悉內情,二人才明白梁山泊真正的可怕。
往日的農民起義,大的幾千人上萬人規模,小的則只有幾百人千把人。且多是農民,手中一無正規軍械,二無鎧甲蔽身,所以旋起旋滅。即使他們這些朝廷軍將手中兵將力弱膽怯,對之貧民百姓也都膽氣甚壯。他們有弓弩與甲士在握,對付起農民起義軍來是虎入羊群,勢如破竹。
可梁山泊呢?
總兵力是多少他們也不知道。但出動的這幾千人里,水陸步騎軍皆有,只騎兵便就有五百人,還個個強壯孔武,人人披掛精甲,如此精兵健寇,那就是把他們所有兵力都塞補進去,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休看是四千人,休看是禁軍建制,但只要刀兵相接,那就是烏合之眾了。
誰讓他們平日里就沒起過操練兵馬之心呢?
平時多訓練,戰時方能少流血。平時不訓練,打起仗來就只能挨刀子。他們是官員,可不是綠林好漢,要講什么江湖義氣,事到臨頭,明知不可為,亦要強出頭。馬政王邕就是官兒,誰聽說過做官的有講義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