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如此神醫入伙兒,大家日后便是受了刀尖上,亦不怕也。
安道全微微一笑,開口道:“英雄如此想,乃人之常情,吾不怪也。今番朝廷動用太尉領兵,出動五萬禁軍,一萬水師,這般兵馬自然叫人看了便似泰山壓頂一般,梁山泊定為粉齏矣。卻是因為諸位不曾親上水泊梁山,無親眼見過梁山雄兵健卒,無親眼看過梁山英雄。”
“吾這里好有一比,朝廷水陸六萬大軍好比這長江水,而梁山泊大寨則如那石鐘山。江水空流千載,也沖不動石鐘山半分啊。”
“那何太尉固然了得,可陸大頭領亦是英雄。山寨中,林魯諸頭領也個個威武不凡。”
“這朝廷的二次征討,在我安道全眼中,卻是如呼延灼一般,盡是為梁山泊輸入軍器兵甲的。用那陸大頭領的話說,東京城里的當今天子,方才是真正的及時雨。急梁山之所急,想梁山之所想。那梁山泊缺甚,他就送甚。”
安道全捋著胡須哈哈大笑。
酒席散去,混江龍帶著童家兄弟駕船離開了江心沙洲。
出洞蛟童威先就對李俊說道:“這安神醫是鐵了心的要去梁山,恐是難說服他了。哥哥如要真心留他入伙,便用的強來,想來張順也不敢言語的。”
李俊搖頭。他混江龍在江湖上打混,做事從來不絕人后路,“人情留一線,日后好相機。這安道全一心上梁山,我等便是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還憑白壞了情誼,傳揚到江湖上,丟盡顏面。他要去便隨他去。”
“如果那梁山泊真能安穩渡過此劫,有安道全和張順在彼處。我等就是在江州壞了事,有了不妥,梁山泊何嘗不是一條后路?”李俊怎么看也覺得梁山泊玄乎,但安道全卻如此有信心,叫他對梁山泊好不驚疑啊。
“我看那廝是失了心肝,凈在胡言亂語。”翻江蜃童猛很不以為然。
他們兄弟跟著李俊在荊湖兩路水面上廝混了多少年,見識過太多的山寨水寨,一個個沒被官軍圍剿的時候,都英雄豪氣。可一旦被官軍盯上,十個里頭九個要翻船。就是現今在淮西地界里聲名大噪的王慶。即使有根腳深厚的段家堡做后盾,在被房州官府盯上了后,不也是拋家舍業,倉惶逃奔到房山去了么,這才安穩了陣腳。
而區區一個房州對比東京城來又算的甚?十個張顧行也比不得一個高太尉,何況上頭還有蔡京老賊,乃至是當今天子的。
怎么看,梁山泊都是有死無生的。“只他是個失心瘋的。還扯撈上了浪里白條這條好漢。”
而且不提李俊三人說話,那安道全并著張家兄弟送走了李俊一伙后,知曉張家兄弟亦是有話要說,當下先退到了后頭。留的張順、張橫在屋內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