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圓睜兩目,任莊上如何訊問,只不做聲。
有一莊客說道:“太公,你不省得,這撮鳥賊都是千刁萬惡,他一時如何肯招認,且押往后園亭子上綁了,待到天明,解去州衙里發落。”
太公深以為然,道:“如此也得。”當下就點了十名強壯莊客,把漢子押到后園,綁縛在亭子里,輪流看守。漢子一任他們擺佈,只不做聲。
太公父子還謝了張順,非是他招架了漢子幾拳,引得漢子沒暇去看身后,恐還做不到他。而以這漢子的身手來看,那窩匪寇若是真的殺奔來,他們莊子一時間還真難抵擋。
太公嘆道:“近些年官府催逼的緊,甚多人都逃入了湖澤中。那本皆是良民,不比湖澤里的積年舊匪。可自從去年那梁山泊起事,聲勢愈發壯大以來,這湖澤里的匪寇似也有了靠山一樣。打家劫舍活躍了不少。唉,真不知曉官府何時才能將這般賊人全給清剿了……”再就叫人連夜喚回家探親的教頭趕將來。
安道全與張順對視了一眼,相互無言,回到了住處。后者躺在床榻上,還是卻久久不能入睡。兩人只是來莊上借住一宿,不想就撞到了這般事。
浪里白條依舊心中有芥蒂,卻不是那太公最后的言語,而是前者,“我看那漢子不是惡人。”都廝打起來了,還只是打人而不傷人性命,這種人在張順看來,如何會是惡匪?但這莊上的莊客信誓旦旦的說曾親眼見到這漢子與水匪草寇處在一塊,唉,張順這心里甚是混沌。
安道全身為一名醫,見慣了生死,這漢子再是了得,也不過一條人命罷了。聞聲說道:“休管那般多,明早上路就是。”
在泗水碼頭乘上船后,就可以順著水道直入梁山泊。那里才是現今安道全眼中的安身之地。
這路途上,他們勢單力薄,又人生地不熟,還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