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勿急。我梁山泊眾頭領親如一家,你之血仇,便是我等的血仇。必然要與你個交代。”魯智深與林沖左右將凌振攙扶起來。
陸謙坐在聚義廳的上首拍手,開口道:“魯大師之言正合我心意。我等兄弟聚義在此,便就取一個情投意合。而既然是兄弟,那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仇也同報。我意帶兄弟們朝南走一遭,諸兄弟喬裝打扮下的山去,做那闖州撞府的好漢,急追何灌一行人。”
“彼之行伍中有的是家眷、侍女,嬌柔怯弱,如何受的了這冬日里的寒苦,日行必甚短。我等雖晚了些時日,卻也能追的上。”陸謙說的斬釘截鐵。
誰叫那何灌表現的頗有點能力呢?不殺是個隱患。更重要的是,陸謙以凌振之仇為節點,殺了何灌后不僅能做‘千金買馬骨’之用,更可團結梁山泊諸頭領間的情誼。可謂是一舉雙得。而第三,梁山泊與東京間距三百里,何灌又先一步南下去,比梁山多出了數百里路程。這般趕將來,陸謙怕是要到荊溪南路、荊湖北路才能追上他。這般似就到了王慶的地盤。
陸謙對王慶手下的將領沒什么覬覦的,他都記不得幾個。對比方臘一伙兒,田虎、王慶那就是倆大龍套。可他對混江龍李俊卻是很有感覺。這是梁山少有的聰明人。
他早就看好了線路,想要追上何灌,去從陸路追趕太難,大隊人馬也難以隱藏蹤跡。還是走水路的好。先南下淮南,沿長江西進,如此可不就跟李俊搭上關系了?
只是這么做不現實,陸謙腦子冷靜后就發覺破綻太多。第一,周遭的官府不是傻子,走淮南一路數百里距離,很難隱藏蹤跡和身份。第二,自己為梁山泊之主,固然早就過了片刻也不得離開的階段,威望深重,可梁山泊現下不少事還真叫他離不開身。第三就是,為了一個凌振,為了一個剛剛上山的轟天雷,如此勞師動眾,似過于突兀了。再講義氣也不是如此來表現的。
那樊瑞的仇人就在徐州,安道全的仇人就在金陵……
陸謙要是真的這般為了轟天雷,豈不是厚此薄彼?叫其他人如何自處?
頭腦冷靜下來后,他就從那最早的計劃中找出一堆的漏洞。他心中有個感覺,自己的智商真的要充費了。
凌振不是不識好歹之人。當即就表示,萬不可為了自己一人事情壞了山寨的前程。東京的高俅作為第三次征討梁山泊的頭首,可是聚集了好一批能征善戰的軍將的,更下令濮州的劉珍向梁山泊‘滲透’。
那關勝已經領了三四千人‘恢復’范縣了。
現在這時候陸謙如何能離開,自然要“大局為重”!
只是山寨中,聚義廳上,偏就有的是那‘不講大局’的人物,就是那粗中有細的花和尚也對他道出的“胡話”甚是贊同。除了不認為陸謙有親自上陣的必要,魯智深覺得只要所選的人馬精干,往來迅速,左右不過一個月的時日,“……能耽得鳥事情。”
陸謙這才以目示意朱貴。在‘創業初期’朱貴給予陸謙的幫助,他是始終沒有忘記的。諜報司的重要性也非同一般,對于旱地忽律,陸謙也是委以重任了。更隱隱的有一種自覺告訴他,這朱貴就是他的“福星”,總能把他不能親自說出口的話給搶先說出來。
他心中有了計較后,就叫人尋來朱貴合計路程,那時候他現在的‘意圖’就便透給了朱貴。現在是朱貴來回報他的時候了。
而朱貴卻只會自以為自己是陸謙的心腹弟兄,老大這是來尋小弟支持的。他于山寨里的地位也正是合適。
可這件事上,旱地忽律萬萬是不可能同意陸謙的意見的,雖然先前的言談中,陸謙流露出要趁機與江南方臘、淮西王慶會面結盟的口風。雖然朱貴不認為那王慶有與方臘比肩的資本。然在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太危險了。往來幾千里路程,風險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