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地心狠,休管天寒地凍,人人辛苦,只管叫趕路。”
“真是個手黑心黑的賊廝。白生了一副祖宗好樣貌,卻半點不學那武安王愛兵如子。”
“那廝騎的一匹上好良駿,只管打馬飛奔,何曾聽得我等兄弟哀叫?吃得我們的苦……”
陽谷到范縣的官道上,關勝自引人馬趕路。三千軍士拖拉出一兩里長的隊伍,仿佛一條長龍。軍士們挺進速度不快,關勝騎跨著火龍駒,已經在路邊按馬多時了。隊伍中軍士們的怨聲并沒傳遞到他的耳朵,因這支兵馬乃是劉珍整合敗兵后混雜了濮州鄉勇,新撥調于他的,關勝在此軍中毫無根基,如何能掌控的面面俱到?
他把目光回視陽谷,似乎能看到獨龍崗前,領兵叫囂的劉锜。梁山賊有一支兵馬屯駐在那里,劉锜的任務就是纏住當面之敵。
情報的不對等讓關勝根本不知梁山泊近處的消息往來,除人力傳送外,更有飛鴿傳書。是以,這本來人力往來少說需要兩日夜才能走個通常的消息,當天就抵到了駐扎在獨龍崗的撲天雕手中。
而劉锜對此還毫不知情,關勝更是如此這般。
于是乎,在劉锜再次引兵叫陣時候,先前一直盤踞獨龍崗不動的李應,猛地引手下一營甲士殺出。梁山軍士驍銳,豈是劉锜手下的敗兵土勇可及的,當即就抵敵不住,連營地都舍棄掉,向后退入沙家店。李應引人馬是窮追不舍,直追到沙家店去。到了這時,劉锜還有什么不知的?那梁山賊明明就是曉得了陽谷縣之虛實。
梁山軍趕到那沙家店,四面圍住攻打。碉樓上箭矢亦如雨點也似的往下打。漸漸劉锜敗軍便支持不住,莊里哭聲喧鬧,幸虧這時候有一支援軍前來聲援。那領兵之人不是別個,正是劉光世。
相比年少英武的劉锜,劉光世卻甚不被關勝看得起。可劉珍卻不能無視之。且不說劉延慶現今的官位,只說他與高俅的關系,劉珍即不敢輕易開罪去。
劉光世于正史中素有“逃跑將軍”之稱,此人選沮卻畏,不用上命,師律不嚴,馭軍無法,不肯為國任事,卻貪財好色,無與為比,軍政極是弛壞。依照他的性格來,劉锜遇險,是萬不會前去救援的。誰讓劉锜與關勝交好,而劉光世與關勝卻是熱臉貼冷屁股。
連帶的劉锜也被他惱上了。
只是他左右隨從里到底有明白人,梁山賊雖然了得,卻不甚可能叫劉锜折戟。亦如劉光世身邊有著一波愿為劉氏效死之人,那劉锜身側也不遑多讓。后者之父劉仲武在西軍中的聲勢比之劉延慶還要勝過一籌。二人固然并稱小劉,排名卻有個先后,劉仲武在劉延慶之前。
劉光世何苦結下個冤家?
是以,正巧引一支兵馬作押運官的劉光世,直接拋掉錢糧物質,引著兵將前來沙家店救援。
劉光世的稀軟也是分對象的,對比那尋常士卒,他還是驍勇的。怎奈兵微將寡,手下更無得力之人,上起陣來全不濟事,梁山士卒一沖,就紛紛只望后面退。正在支持不得之間,忽報東南上喊殺聲響起,卻是劉锜趁機帶心腹人走脫。劉光世見后,亦招呼親隨心腹,打馬就跑。那剩余的二三百土勇便被他留在后頭了。
而這邊的關勝在步入清河縣境不過二十里路時候,也遭遇敵軍。卻不是在適合埋伏的吳臺鎮,自持實力遠勝對手的霹靂火,徑直引著所部兵馬來尋關勝廝殺了。
關勝聽聞前路上有一標人馬直沖沖的撞入了來。忙就喝令全軍止步,整軍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