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見了,氣的怒不可遏,大喝一聲道:“狗官,且吃我一箭。”他半身隱在武松后,說了這話,便把手上弓箭,看得的準,向黃鵬射去。黃鵬與魯智深一般的,未曾料到船上有箭回射過去,兀自挺了腰軀,坐在馬鞍上對著喝罵。待看到箭影,要躲避已經難了,大叫一聲胸上中箭,翻身落下馬來。那其余官兵如何還顧得射箭,紛紛跳下馬來搶扶,無心再去管魯智深一行。
渡船離岸越遠,梁山眾人,也不來理會官兵。分將受傷人拔出箭頭,裹扎創口。魯智深肩頭中了一箭,卻不甚重。另外兩個也是這般。
如此魯智深一行就此放舟漢水,向南直到沔陽,方棄船登岸。繼續向南行至長江,渡過江去,然后于陸路穿行百里,越過鄂州【武漢】,行至武昌—黃州江段,包下一艘舫船,要直抵江南。
而此時那漢江口,那鄂州碼頭上,官府的差役巡丁還依舊在睜大眼睛,直直的看著每一個過路船舶。若是只如此本也不算甚,只是給了鄂州的差官上下其手的機會罷了。但是免不了的就殃及了池魚。
就以潯陽江上的混江龍一伙兒說事兒。自從鄂州官府水陸戒嚴來,他那本來順暢無比的私鹽商道就如患上血栓癥,堵塞的教李俊一伙人直要罵娘。
那鄂州的官府查梁山賊寇不成,江州的官府便也不會懈怠,如此卻一把攥住了他們的命根子。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混江龍百無聊賴。曾經的他自以為混的不差,潯陽江上來去自如,就是那洞庭湖里、鄱陽湖中亮出大號都能闖蕩去,卻不想只梁山泊三兩頭領打江上路過,掀起的風波便叫他這所謂的混江龍拍進泥堆里。
這日后哪里還有臉面叫得甚混江龍,只是那小小的池魚罷了。
萬幸如此之戒嚴,無有長久的道理。那鄂州的官府不提,江州的官府李俊卻是自曉的。本州的知府乃當今太師蔡京之子,小號蔡九,大號蔡得章。為官貪濫,作事驕奢,筆墨文章皆比不得他老子兩分,唯獨貪婪上半點不遜于蔡京。
往日里這水路私運的不少勾當,可都出自他手。
李俊甚能肯定,現下這潯陽江上所過不少私貨,只因為有他蔡九照應。只是他混江龍不敢自比梁山泊那般的仁義無雙,光明磊落,卻也不會給這貪官獻上一文銅錢。如此生意自然就要耽擱了。
彼生意暫停,李俊便只在船上枯坐。近來江州的風頭不對,他卻是不愿意上岸冒險。每日但拿酒來消遣,到也清閑。這日天氣晴了,童威童猛呆的有些厭倦,要去揭陽鎮上耍錢,李俊自無不允。不想這剛不見三兩日,兄弟倆回的這般快。
“哥哥,禍事也。那船火兒被做公的給捉了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