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梁山泊“珠玉在前”,他們許是沒太過重視,可要說他們毫不在乎,不以為然,那就侮辱他們的智商了。
現下江南的民勇越多,便就是一事實,方臘的壓力在逐漸增大。這般看,摩尼教雖不至不得不反,卻也是早些起兵的好。
那與其言而無信到時候被動,還與梁山泊鬧的生分,做個有信有譽之人,才是方臘最佳的選擇。
事實上,陸謙甚至都把目光盯向了洞庭湖鐘相。
雖然這個時候的荊湖對于全天下的影響遠沒有朱明中期時候廣大,現在還是“蘇常熟天下足”的時代,但洞庭湖周遭自古便是魚米之鄉,地理位置更是重中之重。且與淮西王慶遙相呼應。
只是可惜這王慶雖號淮西軍,卻非真在淮水一線,否則轄制汴水河運,阻斷江南漕運,東京城不戰便已經敗了一半。
景德四年(1007)定額汴河每年上供六百萬石,廣濟河六十二萬石,惠民河六十萬石。
漕運四渠關系著東京城命脈,其中金水河更多是“自來水”,廣濟、惠民兩河的運輸漕糧量兩僅是汴水的十一,那切斷了汴水于東京城的威脅,不問可知。
所以,施老爺子是白給王慶起那般個稱號了。王慶的淮西軍都跑到后世湖北的西北,跑到河南、陜西、四川、湖北的四省交界地兒去了。
如此,江南亂起,山東亂起,荊湖南北亂起,甚至還有河東田虎亂起……
天下大亂,兵戈四起,到時陸謙就不信東京城不麻爪。
事實上現下的東京朝堂上已經沸反盈天。
那陸謙自領淄青大都督,這簡直就是在挑釁老趙家的尊嚴。在王慶、田虎還沒有稱王,在江南方圣公還沒有建制的情況下,陸謙的這個‘大都督’就已經觸動了老趙家的逆鱗。
且常捷軍上萬人馬,以及府州的五千精銳,皆已經匯聚京城。這叫童貫心中底氣大增。如今是只欠涇原、鄜延、環慶、秦鳳四路宋軍主力了。
童貫在皇宮一次次的被趙佶罵的狗血淋頭,回過頭來他就也連續發出五道鈞旨,傳達著一般模樣的命令,且語氣一次比一次更加嚴峻,給劉仲武帶來很大的壓力。卻是二小劉之中,劉仲武被童貫選了中,另一小劉劉延慶在此之前就已經引著西軍向川蜀進軍了。
劉仲武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歡喜,童貫那最后一道命令中竟有“屆期大軍不能開抵京師,貽誤戎機,惟都總管劉仲武是問”的話。實叫他亞歷山大。
但是童貫的鈞旨每每都以傳遞十萬火急軍報時般,一晝夜間奔馳三四百里之遙,使人手持童貫軍牌,每過一個驛站,就要換匹好馬,疾馳而過,勢如電光。童貫他能接連發出五位信使,可見其急迫之心情。劉仲武真是不敢怠慢的,只是他抽調的兵馬來自涇原、鄜延、環慶、秦鳳四路,其中扯皮之多非同尋常,也麻煩著呢。
畢竟童貫此次征調了足足五萬正軍,五萬人皆西軍主力。那可不是個小數目。那陜西六路總共的禁軍也才二十萬出頭。一下子抽調四分之一,豈能無有震動?何況劉延慶已經引了小部西軍南下川蜀,陜西禁軍猛地被一刀砍掉了三分之一。劉仲武能速度快才是怪事。
趙宋與西夏雖然簽署了和平協議,很是向西夏‘賞賜’了一番,但這可不意味著西夏與趙宋就實現了真正的和平。二小劉是各自帶兵‘出擊’,劉法、大小種,折家、姚家、苗家,一個個可都在枕戈待旦。劉法督率的熙河路,禁軍、義勇、廂軍、鄉勇,近十萬大軍始終嚴陣以待。
如果以為西軍處能隨隨便便就調集來五萬精銳,絲毫不影響西北局勢,那就是拿戰爭當兒戲,把國防做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