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室雖為正朔,可大樹根基已朽,蛀蟲無數,神仙也難救。齊王治下卻是興旺蓬勃,百業待興。大王更是求賢若渴,以子正兄之才,入齊魯,必得大王重用。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子正兄且莫要自誤啊。”
時代已經不同,伴隨著陸謙、王慶、田虎、方臘等人的崛起,趙氏江山似乎已然垮塌了一半。就算是對趙宋再忠貞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國家板蕩,天下爭龍的時候又到了。
他們所忠誠的大宋朝似乎還占據著大勢,還有西軍可以依靠。但如此局面已經足可以叫一些人喜從天上來,自帶干糧的前來投奔了。
陳正匯就是其一。揚州城的陳觀、陳益、陳泰父子仨,就是其二。
對水滸傳記得丟三落四的陸謙,自然忘記了這父子三人在原著上,就曾經投靠方臘,引摩尼教兵打過長江來,只是功業未曾人先死。被南下的梁山泊兵馬一窩端了。
可現在。隨著陸謙以宋江部為先鋒,兵馬殺進空虛無比的淮南撒瘋,那家在揚州城外的陳家父子,果斷的放棄了往日里多有聯系的摩尼教,而選擇了梁山泊。
陸謙以陳觀為淮南安撫,陳益、陳泰兄弟為兵馬使,叫他們悄悄積蓄力量,以備將來。陳家父子便以立民團為由,招兵買馬,卻不巧收納了從宋江軍中脫離的錦毛虎燕順。見他武藝不俗,便引為心腹,經觀察后又告知詳情。因為燕順這廝平日里對趙宋也不甚恭敬。哪里知道他與梁山泊有這般血仇。燕順知道實情后面上不動聲色,當天夜里就越莊而去,前往揚州城告發了陳家父子。
陳觀如是無奈起兵,攻打揚州城未果,只好向西奪取了泰州。一邊招兵買馬,向齊魯求援;另一邊也用梁山泊的名頭招攬江湖英豪。打算經營泰州、通州的同時,繼續對揚州施展壓力。
宋江軍則已經奪取了泗州,只是兩攻楚州不下。后者的地理位置便是后世的淮安。就只能掉頭向著西南的濠州進發。那里也便是后世的鳳陽。朱皇帝的老家。
……
今夜月色皎潔明亮,銀白色的月光落地面之上,籠罩上一層白銀。
益都牢城營內已經一片寂靜,但是張叔夜與張伯奮卻如何也睡不安穩,二人都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兄弟竟然當了叛徒。
張仲熊投效偽齊了。
“逆子,逆子……”張仲熊的下榻處,早早熄滅了油燈。
只是床榻上的張仲熊,翻來覆去了許久卻難以入睡。
仿佛著了魔,一不傷眼睛,父親咒罵他的那一幕就在他的腦海里,一遍遍閃過。
“逆子,逆子。我深恨當初沒一把將你掐死,以至于蒙受今日之恥辱。……”
張仲熊猛地坐起身,望著泛著淡淡銀白的窗紙,面色扭曲道:“我不是逆子,我不是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