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田豹、田彪等連吃敗仗,同卞祥、鈕文忠等統領敗殘軍卒,急急如喪家之狗,忙忙似漏網之魚,由晉州、汾州退到威勝見田虎,哭訴那喪師失地之事。而氣兒還未喘一口,就又有急報被胡甲山守將董澄送到。
這董澄乃鈕文忠的麾下大將,身長六尺,膂力過人,使一口三十斤重潑風刀。
而胡甲山更乃威勝州西路之門戶,本來此處為鈕文忠親自鎮守,前遭他引兵去合田彪,來抗西軍的征剿,如此那兒就由董澄鎮守了。
威勝州地塊不大,北有武鄉,南有沁源,西南綿上縣最不打緊,其前方有霍山、介山橫列,只有西北方向有一抹出口,稍后便是這胡甲山。
所謂的胡甲山,并不僅僅是山名,更是關隘之名。《水經·汾水注》:“侯甲水注之,水發源祁縣胡甲山,有長坂,謂之胡甲嶺,即劉歆《遂初賦》所謂越侯甲而長驅者也。侯甲為地名,就是胡甲,也可以說是上黨四關之一的石陘關。
此地崇山環繞,易守難攻,卻是非一馬平川之闊野來的便利。
流星報馬,羽書雪片也似報來。因為西軍攻勢甚緊,如今已經直奔胡甲山來,董澄據關而守,卻依舊被西軍的石砲、箭弩打的抬不起頭來。
田虎聞報震驚,這局面敗得忒快,叫人手足無措。手下文武官員們計議,戰降不定,更有欲北上降遼之人。伴隨著西軍得勢,早前被逼投降田虎的一些人,那便有了新的想法。
田虎聞言大怒,叱退群官,只留一干心腹來商議。
右丞相卞祥啟奏道:“西軍確實厲害,然我軍也非易于的。這威勝州萬山環列,糧草足可一年用,城中且還有三萬兵;北有武鄉,南有沁源二縣,亦有上萬人;后有隆德府,壺關在我,城池堅固,西軍能乃我何?糧草充足,尚可戰守。”
顯然這卞祥還不知道田虎心中的打算。事實上,便是田彪、田豹、鈕文忠等也是不知曉,他們只能通過田虎的命令,感覺出后者似要死守威勝州。也就是始終呆在威勝州的范權心中有譜。前遭他見晉軍屢敗,宋兵勢大,心中已然膽怯,欲為自己尋一后路。如今被田虎告知了事情詳情,那心思便又有了新的翻轉。雖深恨此功勞為何不是自己所謀,但也要捏著鼻子在田虎面前奉承一句國舅爺好本事。
此刻見到田虎甚是得意在一干心腹面前道出日后打算,看著田家兄弟、鈕文忠、卞祥、李天錫等一個個面上歡喜,也依舊要強忍妒忌,出口說道:“好叫大王明見。鄔國舅言語自然大妙,只惜我軍中好漢盡出河東,于河北人地兩疏,且與西軍廝殺一戰不勝,若被西軍惡犬追兔般趕去河北,大王聲威……,日后將有大不美。”
雞蛋里挑骨頭,是人人都會。范權的本事就是把這種行徑說的正兒八經的像一回事。
田虎連連點頭,“國丈所言甚是。老子若被西軍趕得如喪家之犬般逃去河北,憑的叫北地的好漢信服。叵耐要做場廝殺,叫天下人都曉得河東好漢英勇。殺得他人亡馬倒,夢里也怕。如此才有些氣度。免得叫天下人都看得俺們如草芥。”
一干草莽漢子盡是粗魯之輩,聞到田虎話語里說的英武,齊聲喝了彩來。當即人人效力。
田虎見手下心腹們士氣復震,都一心一意,愿隨自己做上一場,也自高興。夸口道:“這威勝州有千座萬座山頭,非是我等本處人,何以能知曉地利?待我們賺上西軍一賺,正揚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