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里,呼延慶正看著眼下的布防圖納悶,他手中一無悍勇,二無得力戰船,這梁山賊打來了,他如何為清州屏障?思之梁山軍破滄州時候的勢不可擋,他就坐臥不安,走出中軍帳,立觀月色滿天,霜華遍地,嗟嘆不已。
這方才七月天氣,北地夜里,竟然已經有了寒霜。這河北之地果然與閩地不同。
夜空中,一輪玲瓏的彎月掛在梢頭,氤氳的月色透過樹葉兒,灑在每一片土地上。無數顆閃閃發光的星星不甘寂寞出來展示著自己的魅力。一片透明的灰云,輕輕地遮住了月光。
滔滔黃河在月光下泛著銀光,皎潔的月光撒落在水面上,映襯出了呼延慶那張滿是愁容的臉。他立在河邊,整個人仿佛一塊巖石,年輕的面容上不覺得已經有幾條溝壑。
伏路小校前來報說:“有個胡須將軍,匹馬單鞭,要見統制。”那人器宇軒昂,雖不著兵甲,小校也能一眼看出身份。
呼延慶眼睛里閃過迷茫,道:“你不問他是誰?”
小校回縮:“來人沒衣甲軍器,并不肯說姓名,只言與統制有舊,要見統制。”
“既是如此,與我喚來。”言罷就返回營帳。沒多時,小校便引著一人來到帳中,拜見他。
呼延慶看了,燈光之下恍惚有些面熟,但確實不認得,便問是誰。那人道:“乞退左右。”
呼延慶道:“不妨。”那帳中卻都是他心腹。
那人道:“老夫呼延灼的便是。”
呼延慶聽罷一驚,繼而大喜:“原來是叔父在上。您這是……,逃出虎穴也?”
“賢侄說笑不是。那齊魯地界限制何等嚴格,朝廷與之幾番廝殺,頗多軍將被俘,可見有一個逃脫的沒?老夫是受了齊王之命,前來勸降于你。”
“早半月便來到滄州,不巧正趕你去河間平賊。如是方拖延至今日。”
呼延灼一番話叫呼延慶面色大變。“叔父竟投了梁山賊?”呼延灼點頭,這大帳里的氣氛立刻就凝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