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旦聽到‘人心’二字時候,忽的一笑,“宇文兄所言之人心,恐是天下士林之心吧。趙宋一朝,文華盛世,重文抑武,如何能不得士林之心。可惜天下爭龍,靠的非是之乎者也,非是道德文章,非是士林清議,而是刀槍箭弩,是兵甲軍士。”
“趙宋得士子士林之心,哪可得武將軍士之心呢?”
“滿天下的文官有幾個將軍士看重的?”
“而齊王者,厚薪厚賞,從優撫恤。可免人頭稅,可減稅賦,可得軍功田,便是連傷殘之兵也多有安排。愛兵如此,必得人之效死也。”
“宇文兄可知道那海東高麗之國,已經被齊王一支偏師所破。彼輩人俯首領命,年奉歲金二十余萬。此中原二百年未有之盛。趙宋則何時能為之?便是昔日東京城內議論那聯金伐遼之事,亦不過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之舉,更會落得背信棄義之罵名。”
“而齊王則揚威耀武泥沽寨,叫那北地遼人不敢小覷中原。兩者之差,何其多也?”
“此番天下顛覆,趙宋如何還能再塑山河?”
卻是這位宇文黃中的舊友,已經被陸謙與他的王朝給征服了。也可能是壓服。畢竟這天下間,齊魯士林之壓力最大也。
暫且不提宇文黃中是否會被劉旦說服,就看現在的陸謙,手持著一份長長的名錄,笑的燦爛。
自從開舉人、秀才之試后,這多少還是有些作用的。一些讀書人前來投靠,企圖進仕。這密密麻麻的名單上便盡是此類。
此輩人當時看清楚了世道,陸謙治下官佐繁多,只要有一兩年歷年,此時一鄉官,日后提拔為縣令亦可為之。陸謙已經渡過了最危險的缺血期了,之后只要這官佐能補充的到位,大軍橫掃北地也不用太久時間。
“看來我要催促一下淮南戰局,叫晁蓋早日平下陳遘,這般也好建制。”現如今這些人不就是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么。
“大王所言甚是,有了這些士子,再于齊魯抽調些來,則淮南各州縣官吏缺口就都可以填上,稍后過個一年半載,自可擇選出人才。”
宗澤也認為淮南西路之事,也該了斷了。而至于河北和京畿道,那必然與西軍有的廝殺。只需再勝過西軍一陣,天下大勢恐就將明了了。到時候各地英才齊聚來,其還會缺少官吏。
“大王,那特恩之事?”宗澤看到陸謙臉上歡喜,如是說道。那言語里值得就是劉旦等幾個被‘折服’的山東士子。
這些人若是放在一年前,必然得陸謙重用,但現在么……
“千金買骨。這有常例就要有特殊。如今之世,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宜從權變也。”那幾個人還是要‘重’用的。
“大王明見。”宗澤臉上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