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兄弟,大郎二郎,救命啊。”
馬友、李宏高聲的叫喊著,二人手中兵器都丟個干凈,如此才沒被那賊寇追上。他們一行人奔逃時候還有七八個之多,現下是只剩他們兩個了。
一直不見說話的張用出聲道:“二位兄弟,你我好歹吃了官家半載錢糧,如今賊人劫城,為兄是斷然不能坐視不理。你們若愿,就隨我殺散這波賊人,亦是對得起鄉親父老了。若是怕死,就自去搶著出城,張用絕不拿往日情分勒逼。”人好歹也是縣勇里的頭目,且自負有勇力,那綴著馬友李宏的賊兵,人數也有三二十人,還不叫他懼怕。
說著,撿起一旁一口樸刀,就奔著城頭上去。對那馬友李宏二人罵道:“你兩個腌臜撮鳥,往日里直與俺來增強,何至于怯了這些賊寇。一窩該死的賊,看你張爺爺一口樸刀。”
說著就直搶進去,先讓過馬友李宏,攔頭一下,將一個追的最緊的賊兵剁倒在地。身后響起二曹兄弟的叫聲:“哥哥且等俺們。”叫聲中張用起身再跨得兩步,突飛一腳,又將一賊踢倒,揮起樸刀一劃,人頭滾落,鮮血直噴。
曹成、曹亮也多有武藝,兄弟二人中又以曹成為上,眼看那三二十賊人要來圍攻張用,哪敢怠慢,舞動兩把鋼刀,如毒龍惡虎一般,亂砍亂殺,碰著的傷,當著者死。再有張用一口樸刀亦是犀利,連著那逃跑了一路的馬友李宏也撿起了兵刃殺上來,如是群賊紛紛倒退,倒下了一半,向來處逃散去。
西城門下百姓這才安下心來,眾人逃出城后,對張用自然感恩戴德。
馬友也歇了心思,張用對之有如此大恩,他若還照舊日言行,就忒不當人子了。當下開口道:“城池已被賊人侵占,哥哥若無他處落腳,便去付井鎮如何?小弟叔父就在那鎮上。”反正這賊人在城中也不敢長久盤橫,彰德府邊上可就是大名府。那童貫與張所,近來都在募兵,二人如何不知道沒了西軍支撐的河北現下是多么空虛?梁山軍若是卷來,就他們手中這點兵力,根本抵擋不住。
如是二人聯名上奏趙佶,卻是叫趙佶下令河北鄉鄰地方自行招募兵勇,修筑塢堡,結伙抗賊。這般效果如何,誰也說不準。但只大名府境內,還自安穩。彰德府緊挨著大名,后者一遭聞訊兒,必然會立刻出兵。
賊兵在臨漳縣城萬萬是不長久的。
他們暫時在鄉下避讓些日子,再返回縣城即可。張用一口應下。路上諸人再說起那城防之事,幾人又是氣惱又是嘆息。
那臨漳縣的縣勇本就是得過且過,錢糧艱難,誰也沒奈何。大雪天氣里,更人人放松的警戒。如此被賊兵偷襲得手,只能說是自作自受。
“就是可惜那張相公好不容易攢下的錢糧,卻是都給那賊人做了嫁衣裳。”曹成嘆聲道。
李宏呵呵笑著接口:“俺到不覺得錢糧可惜,反倒是張相公后宅的那位美嬌娘……”說著還搖頭晃腦的吧唧嘴,好似他真就有嘗過那滋味一樣。叫幾人都大笑起來。
“你個撮鳥,一天到晚就只想著胯下二兩臭肉。就不曾見你肖想過日后發達了……”
“老子日后發達了也要養上一群嬌妻美妾,日日做新郎,才是真快活。”李宏張口接道。
就如此著,一行人都是健壯,腳程甚快,半個時辰就已將那同去付井鎮的百姓都甩了開。及至到了午時末,付井鎮就已經在望。
馬友拍著餓扁了的肚皮,望著鎮子方向笑道:“正趕上飯食。咱們腳程再趕一趕,還能吃口熱乎的。”幾個人一想到熱湯熱飯,那一瞬間身體里的疲憊就都消散去了七八,滿滿的力氣涌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