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育才就是那受賞者,他一桿長槍,在慎縣廝殺中立功不少,戰后被推為一等功。可以說,有此功勛后,這廝只要塌下心來在軍中效力,日后必會得提拔。
同時也是受傷者,稍后就被轉到了醫院,戰場上想要立下功勛,豈能沒有代價?
趙育才渾身上下輕重傷足有八處,人被送入了醫院,足足半個月才能拄著拐杖下床。與他同一病房之人都與他是一個營的,壽州軍此番死守慎縣,傷亡頗大。只這一病房中有了三個腿部重傷,另外六人是傷了手,或者斷了骨頭,內中至少一半人無法繼續服役。
非是梁山軍對傷殘士兵處置得力,這些傷兵就該發愁日后的日子當怎樣過活了。
如此年歲的他們正是家里的頂梁柱、壯勞力,今后若是重活都做不了,豈能不影響家中?
故而,梁山軍的高額撫恤和對傷殘士兵的妥善安置,只若是一箭射死了追在屁股后頭的狼,解決了眾人的后顧之憂。
而軍中有教習,空閑時好教他們識文認字,那只要在軍中待個一年半載的,多能認得一些字。同時軍中懷有文化考試,那文化等級高的在退役或傷殘退役后都可進官府體系,包括在州縣官學中擔任體操教官職務。
中國人素來都講究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孟子有言: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報之!君以草芥待我,我當以仇寇報之!誠如斯言,這些軍士又如何會在戰場上望風而逃,不戰而潰呢?
趙育才是窮苦人出身,雖有族人,卻無親近人。他不愿意要地,安家的軍功田一畝不要,全換成銀子,存進銀行中。雖然那絲毫的利息也沒,這還是因為趙育才為現役軍士,若是平民百姓,那還反要拿出錢來,做儲蓄費。但不少人也甘之如飴。
趙育才早在病床上躺著不能下地時候,心里就算著自己這會能拿多少賞錢,他是標準的財迷。這方能拄拐下地,人就拿著軍牌,一寫著有自己所屬部隊、姓名、職務的木塊,這就好比是身憑,到了醫院后勤處,支取自己的俸祿。
“壽州步軍三營前都左隊前什士卒趙育才?”
彼此核實,趙育才在花名冊上簽字畫押,而后看著那后勤處的會計遞來的一張紙傻眼了。
“這是甚個東西?”
那上面的字他倒是認得,餉票,可這意思他不明白啊。
“壽州的中原銀行分行可知道?”會計問。
“自然知道。”趙育才回答說。
“你們壽州軍的軍餉已經撥調到了那兒。待你回去壽州,拿著餉票,帶著軍牌,自去分行領取薪俸就是。”
可以說,隨著梁山軍根基的穩固,一些措施已經可以逐漸變現。就好比現下這項,至少就可以減輕了軍中**。那營一級的輜重官也好,更上一級的輜重官也罷,你就見不到錢樣兒。
將士軍餉都有定額,有獎勵懲罰也是要有‘真憑實據’,上下核實核對后,兵部直接行文于戶部,戶部再撥款于地方上的銀行分行,這當中環節不少,但你就是見不到錢。不說能杜絕喝兵血之現象,至少增加了其中難度。
而一處地方守備兵馬多寡更有兵部調度,軍籍約束森嚴,斷不會出現某人一聲應允,一毫無想干之人就成了軍伍之人。再有,日后省一級兵馬總管衙門還會有專職人員不定期查驗,這般是給吃空響增加了難度。
如此兩點能把的嚴,對軍制建設,可是大有好處。
當然,陸謙這也是理想化。
不過齊魯也好,淮南也好,梁山軍已經建立起的信譽度,自覺的足以叫軍中將士接受這一張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