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將軍英武蓋世,此正是將軍用武之地,可一展胸懷抱負。”宋江如此說著,叫史文恭振奮之余連聲說道不敢。如是黑三郎話音一轉,道:“只惟一可慮者,契丹也。”
史文恭聽到這兩個字臉色也變了一下,想起那密信中的一要求來,亦是覺得頭痛。
“滄州兵馬共計有步騎萬五千人。且要留下些許看守,這能出動之步騎軍兵,也即一萬上下。攻打城池容易,要照顧這般長的邊界,卻是做難。”
宋江呵呵一笑,史文恭作難,他可不難。“將軍勿憂。此般事,宋江已有勾當。”說著就把自己所打算一一道出,“將軍且以為如何?”
史文恭臉上一陣糾結,這事可不小,上面萬一怪罪,那就是禍事。但除此之外他也難以想出更妙的計策來。“卻是良謀。只恐大王見怪……”
“如何敢不稟明大王。”宋江可是能一封密報直送到陸謙手中的。但這種事必須先斬后奏了,否則時間來不及也。
“既如此,小將愿附尾驥。”
宋江聽了大喜。“如此你我便立刻著手。且將軍還要著手清點兵馬,一旦大王明旨來到,便就立刻出兵。”這方是更事關重大。
……
且說那與滄州相隔不遠的保定軍州中,彼處兵馬都監吳明,打馬奔到軍州官衙處。大步入內,早見侍從已在案邊設下了一席客座。知軍范炳國起身相讓道:“煩擾吳都監冒雪前來,且坐下來先吃兩碗酒。”
吳明見桌上擺了一席盛饌,笑道:“相公卻是快活,小將卻焦慮得緊啊。”
范炳國道:“吳都監也忒多慮些個。現今寒冬未過,天寒地凍時節豈能有兵事?那陸賊調動兵馬匯聚于濟州,距離大名府僅咫尺之遙,童張二位相公尚不急切,我這保定軍卻怕他怎地?這對策早晚會該來到,終不成這保定軍是我姓范的與你姓吳的兩人的,童相公、張相公卻不理會。”
吳明道:“雖是如此但也不可不防。那宋江居心反覆,卻不是個好人,我保定軍現只城里三四千人能用,還多時未有操練。兵甲不全,器械不備,萬一滄州賊軍生出事,叫我如何抵御?便是這河北州縣盜匪如毛,一日上封抽調兵馬前去平賊,也不易對付。”
范炳國道:“都監言之有理。卻不知道作訓將士需用多少錢糧?”
“只管把兵甲器械備齊,把將士將養來,先就要拿出一萬貫來。”
范炳國大驚道:“恁地要如此多錢糧?”不待吳明講話,范炳國就又道:“保定這一荒蠻軍州那來這多銀兩?都監不聞我這衙門上下已經數月不見俸祿了。”吳明見范炳國不認可,也就只得悶悶地吃著酒。紙窗外面,幾陣寒風,吹得呼呼有聲。有侍從掀著簾子,向外張望一下,旋即縮回脖子道:“外面已飄來雪,飛著鵝毛也似的一片。”
范炳國聞言大喜,忙叫侍從叉起簾子來,向外看去。只見天空上,雪花飛著白茫茫一片,那庭院中眨眼就積下雪來,猶如撒下無數白鹽。
范炳國端起酒盞吃了一口,哈哈笑道:“真天佑我大宋。吳都監且看,現屆隆冬,冰雪載途,怎樣行軍?便是滄州賊軍有意犯境,這般時候,他自行動不得。”
吳明氣笑道:“今時已近元宵,北地苦寒之日還能耐得幾日?”范炳國只是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