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瞄準的便是參將。他本是張所麾下首將,這格位已經夠高,只要他能立下功勛,被補入五軍都督府,是水到渠成么。
“弟兄們,今日之戰乃我等歸入大王麾下的第一戰,都于我打起精神來。”剛改換門庭,不顯露出手段來,如何能得新主人看重?那忠勇軍之將,于王彥處領了軍令,亦不覺有懼怕,回到自家陣中高聲叫道:“打破邢州城,要賞錢有賞錢,要田畝有田畝。梁山軍從無欠餉,你們中可有誰不要錢不要地的,都給我站出來……”
自然是無有一個人。這些人本就有不少人是奔著梁山軍的軍餉待遇而來,自他們被編入忠勇軍后,那錢財上且不去提,只說這吃食上就完爆先前。
“兒郎們扛槍賣命,吃糧拿餉就是天經地義。但趙宋無恩義,錢財呆滯,賞賜稀薄,叫我等不能心服,自也不愿為之效死。而今日,陸大王卻是以厚餉養軍,以厚恤解我等后顧之憂,我輩武人既吃了這兵糧,自就要以性命想報。
“先登城墻者,記首功。兒郎們,跟我沖啊……”
沒什么試探,戰術簡單之極。軍官先叫人伐木造梯,而后擇選先登軍士、挑選弓弩手刀盾手。先登軍卒抬長梯過河登城,刀盾手持盾遮掩,弓弩手隨后跟俯,箭弩齊發以掩護己方先登。
簡單至極,實則卻也是進攻戰千年不變的規格。
便是到了后世熱兵器時代,進攻戰也是先以遠程火力壓制敵人,再以‘敢死隊’進攻。而那遠程火力陣地必是處在堅固的防御之中。
就像大名府一戰,也是這般。只是把連日轟響的砲石變成了箭弩,可說是低配簡化版本。將魯智深挑揀的三千甲兵看做眼前的這二百先登。
“父親。”李宗之叫了一聲。城外一支賊軍沖來了!
李綱未披甲衣,只腰懸佩劍,手捋胡須目不轉眼地盯著來敵。賊人兵力約有五六百人,陣形緊湊,排得密密麻麻,真是好生無禮!只把邢州城上林立的都弓手視作無物。
“膽敢排出這等陣形,意圖強攻,我讓你有來無回!”尤其是這些兵馬竟然是大宋朝的叛軍,李綱更恨之入骨。
“弓手準備!”李綱冷哼一聲,抽出腰間寶劍。上千弓手被聚集在邢州南城,分作兩排,錯落站立,聽到號令,人人取出羽箭搭弦上。只是那些兵勇士氣卻不高,不少人更渾身打顫,軟弓都恨不得拉不開。
王彥舉著千里鏡打望城頭,看到此,忽的哈哈大笑來。就這等無膽鼠輩,李伯紀也敢來現眼?
李綱卻是沒有發現城頭弓手的膽怯,“放箭!”看到攻城敵軍已經進入百五十步距離,登時高聲叫喊道。
手中長劍狠狠向下一斬。
如果李伯紀的一片赤膽忠心能夠化作箭矢的話,此刻邢州上空的青天必然會被密蝗一般的箭弩給遮蔽,但可惜,這是不能。
他手下只有千把弓兵,一個個還不能將弓身拉的渾圓。
弦響聲一片,呼嘯的箭矢閃電般射出!那不管效果如何,第一排弓手畢完,立即后退,第二排隨即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