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身軀亦很強壯的守軍剎那間如遭電擊,大口的鮮血夾雜著碎裂的內臟從口中噴出,接著軟泥一樣癱倒在了城頭上。
“殺——”幾桿刀槍向著袁朗打來。
其中有一軍頭,手持一桿長槍,槍身一搖,槍頭亂顫,迷人眼睛。一招撥草尋蛇,甚是精巧,直沖袁朗門面。但后者不管不顧,掄起鋼撾一攔一撥,刺來砍來的刀槍就盡數被撥到了一邊。再大步跨前,鋼撾橫掃,立刻暴掉了幾顆腦殼。
可還未喘過一口氣,兩桿鐵骨朵就又向他砸來,這就是先登的苦處。人盡敵國。便是依照袁朗的武藝,也不能視若不見。
在后續的新軍甲士涌上城頭之前,他就要在這城頭上不停地被人圍攻。
辛興宗面色大變,高聲吼道:“速速調兵支援,速速調兵支援,給我把他們壓回去——”自己據有著城池,手下還有過萬的軍馬,現下一個時辰都還不到,就被梁山賊軍殺上了城頭,這是說他辛興宗是一天大的草包飯桶么?
他大聲的叫喊著,守軍士卒不斷地投入進城頭的絞殺戰中,如是在聚堤堵水,怎樣一個驚心動魄又心驚膽顫啊!
城外響起了新的鼓號聲,后續部隊進援。
王彥等這一命令已經很久了,立刻引著手下最精銳的一千甲士,沖向城去。
“洪水”在源源不斷地‘到來’,堤壩暫時堵截了他們,但水位卻在不斷地攀升,不能不讓人懷疑,是不是很快就有那么一刻,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殺,跟我殺!把梁山賊給壓回去——”辛興宗親自上陣,這個時候他來帶頭,自然是在拼命了。無奈何,這城頭一丟,城池告破,城內就算是有再多的兵馬也無濟于事。
城池一破,就如那大堤垮塌,洪水會一發而不可收拾。只因為‘軍心’也已潰敗了。
越來越多的梁山軍登上了城頭,在這般狹窄地段的廝殺,無所謂技巧,有的只是力量和勇敢。
而以親衛軍為鋒銳的梁山軍,就如是滾動著的巨石,將眼前的一切阻礙都徹底的碾碎、粉碎。
“恩相,城頭撐不住了。再不走就晚了。”
趙良嗣心中對童貫充滿了鄙夷,耗費了那般多的錢財糧秣。兩萬多人就只在趙州堅持了這么點時間,可真是錢多的燒手,把錢往水里扔。
如是,在城南守軍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本即將崩潰的時候,童貫的脫逃就是那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叫無數守軍瞬間斗志全無。
辛興宗一聲長嘆,他最怕的就是這個。
這童貫童道夫,你說你貪生怕死,還干甚非要留在趙州?不知道趙州城里多么危險嗎?
你早早去真定不是更好么?
現在可好,軍心瞬間全無,一城兵馬是全部完蛋。
辛興宗就是想要領兵突圍都無有一絲的可能了。如是,他在南城樓中拔劍自刎,好歹留下一身清名,也好叫兄弟們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