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軍破趙州城不稀罕,可叫真定府上下都料想不到的是,趙州城會丟的那般快。
前后時間都算到,也不過是三四日而已。童貫的兩萬余大軍就全軍覆沒,連他本人也死在了亂軍之中。這戰場上不是說你逃跑就能跑掉的。
當日他叫人打開趙州城北門,引親兵步騎三千余人逃出城池。梁山軍看似在城北并沒有布置軍力監視,實則在遠處早布置有兵馬等候。
童貫徑直向北逃去,正撞上霹靂火。左有劉唐,右有李逵,還有李袞、項充、張清、丁得孫、龔旺等多員副將。中軍都督府可謂是全軍出動,自然無有童貫的活路。
其人尸首雖沒尋找到,卻發現了他的寶馬寶甲,以及在一處血肉淤泥中發現了他輕易不離身的私印。想來必是危機之中脫下了戰甲戰袍,又換掉寶馬,好不引人矚目,卻被騎兵軋了過去。
但不管怎樣,梁山軍現下都殺入真定,童貫全軍覆沒,消息剛傳到真定城里,大批的士紳大戶驚慌失措,都紛紛逃向了井陘。
沒有人不怕死不是?
即便是那些見過陳瓘的巨室大戶,心里也七上八下。梁山軍會不會說話算話?這一問題恐怕是他們近來時間里想的最多的一問題了。
李邈震驚的站起身來,“你說什么?”欒城、藁城、獲鹿、靈壽都不戰而降,梁山軍一支精騎更直取偷襲了井陘,當地大戶為其打開了城門,以至于上萬河東軍一舉崩潰。主將張灝不知所蹤。
他仿佛當頭挨了一棒,半響沒回過神。這一刀子捅的太狠太叫他吃痛。
“不好,梁品……”似是又記起了什么,李邈大聲叫著。
梁品,其家族為真定世家,自唐末時候發跡,至今二百年不衰。而李邈若沒有記錯的話,梁家出自井陘。后者都已不戰而降,“當地大戶開城門”,梁家可也是井陘屈指可數的大戶。誰敢說他們就一定是清白的?
“來人,速請梁副使來。”卻是這梁品正在把守城門。其部亦是李邈招募丁勇,編練軍士的支柱力量之一。如是梁品被補為真定團練副使,授保義郎。
此刻的真定東南的廣德門上,梁品正與親弟梁森在飲酒。“報公子,李相公派人來請三公子、五公子入府敘事。”
來人是梁氏兄弟的心腹,說話中眼睛里已經在閃著光芒。
梁品好一陣無語,梁森笑道:“想來李相公已經知曉了,三哥……”
梁品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這等事開弓沒有回頭箭,何況眼下局面都是這般了。“去放信號。”既然到了最后一步,那他也就照規矩辦事。
放信號,召喚已經隱在城外的梁山軍。等到大軍沖到,一切也就結束了。
真定城中響起了一陣廝殺,伴隨著滾動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城破啦,城破啦……”
殺豬一樣的叫嚎聲中,整個真定城池就如油鍋里添了一瓢水一般,瞬間的嘈雜慌亂叫這座周圍三十里的大城是沸反盈天。而當呼延灼引著兩千鐵騎直入真定府城后,一切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