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懦的漢人沒了堅城,在城外野戰,如何能夠抵擋的住契丹勇士的鐵騎?一遭想到得意處,就叫阿里奇渾身發熱,只想著梁山軍能快快到來,叫他好痛快的廝殺一遭。
如是,兩腿猛的一夾胯下拳花馬,戰馬頓時感受到了兩肋間傳出的那一股巨大的壓力和疼痛,昂首一聲長嘶,四蹄放奔,沖著知府官署前的最后一波百十名殘兵組成的一個小陣列就沖了過去。
戰馬飛奔中,雪亮的梨花點鋼槍在寥寥火把篝火的照應下閃現著冷冽的寒芒。
“刺——”站在這個陣列前排的守軍軍官聲嘶力竭的吼叫著,面對敵將的縱馬狂奔不閃不避。
只不過一死,何懼之有?
城破時候,那些膽小鬼早已經逃向南門,或是扔掉兵甲刀槍,脫掉戰袍頭盔,逃入民居中了。
此時此刻還握著刀槍的漢子,誰人怕死?
軍官眼睛中閃現的是決死的戰意,他很清楚對面契丹軍將的厲害,更明白駿馬奔馳所挾帶的沖殺力是何等可怕,但是他不怕死!
隨著一聲吼叫,雙手緊握的一桿長槍也隨之刺出,與左右同時刺出的十多根槍矛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槍林,鋒銳的兵刃同樣閃著冽冽殺機,或取阿里奇的戰馬,或取阿里奇他本身。
但這般抵抗直叫阿里奇心中不屑的冷哼,就在戰馬即將要觸到刺來的長槍利矛的那一剎那間,他持槍的右臂向上一輪,一抹冷璨的寒芒平地生出,如是半月彎弧樣的寒光。
就如擊朽木,十多根刺來的長槍利矛瞬間蹦飛,或是被斬為兩段。寒芒似一道白練繼續向前,在幌耀人眼睛的同時,也在擋在當前的軍官和其周邊五六名將士的胸膛間一滑而過。
殘肢斷臂,血肉橫飛。身為契丹軍有數的上將,阿里奇一身武藝萬不是一伙殘兵可以抵擋的。
直到一直利箭忽的射來,被阿里奇一槍蕩開。勒住戰馬,就看到那知軍官署大門打開,閃出徐子龍與劉敬來。放肆的大笑來,城上城下廝殺兩日,叫阿里奇怎的認不出他們來?
當下樂了。
“哈,劉敬、徐子龍,你們兩個該死之人,終是出來了,本將軍找的你倆好苦。”那石清河已經被天山勇一箭射死,現在他就也送劉敬去見石清河,“老匹夫,我要砍下你的腦袋,用你的頂蓋骨做酒碗——”
契丹軍在保塞城下整整耽擱了兩日,那梁山軍昨日里都已經抵到望都,真叫契丹軍中諸將想起來就心痛。若不是在保塞城浪費了整整兩天時間,他們早就席卷白城和望都了。
“殺——”虎咆聲中,顫顫巍巍的徐子龍身形猛的一直,兩支短槍從后背握到胸前,身形緊跟著彈出,直取那馬背上的阿里奇。
兩支短槍上凝聚著他全身的力氣,如同兩支蛟龍搗出,滴滴鮮血灑落半途,內臟、胸膛的傷處劇痛如絞,大股大股的鮮血沖上口鼻。
可惜這依舊不能叫阿里奇有半分動容,手中梨花點鋼槍只是一卷,接著寒光一閃,碩大的槍頭已經刺穿了徐子龍的胸膛。
契丹軍仿佛碾死一只臭蟲一樣,將知州衙門里的抵抗徹底粉碎。劉敬以下,三二百人盡喪命。
憤怒的契丹軍對保塞城采取了越發殘酷的報復,雖然沒有屠城,可卻有洗城。丈夫丁壯,殺戮殆盡,城中流血成渠。在陸謙引領兵馬殺奔到這里的時候,就只看到那城墻上掛滿了人頭。
“報大王,遼軍使人前來送信。”親兵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