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聽到兒子叫喊,“父親快看!”耶律彥壽滿臉的興奮。
耶律彥光抬頭去看,心里頗是不快,這是南城墻,就算援兵到來,也不可能在這兒看到。這兒子高興個甚?
可下一刻他自己也禁不住歡喜來,梁山軍動起來了。這當然不可能是準備大舉進攻,彼此已經簽署了約定,那就算是一張廢紙,現在也非是撕毀的時候。是以,梁山軍此刻大舉動作,只能是撤兵!
遠處的景象,映入眾人眼中。此刻光線更加明亮了。
就見梁山軍大營內似乎有無數人在動著,昨日還有的一大片營帳已經被拆卸,而且這拆卸還在繼續,速度甚疾。
遠處幾座小型營寨已經有兵馬徐徐而出,陣列嚴整,洪流一樣,徐徐而返。不遠處更有驍勇的梁山軍騎兵勘護。
陸謙看著南京城很感慨,把這座城市喊做南京,忒別口。下一次他再來,就定然會把南京變作燕京才好。
天祚帝那廢柴支撐不了多久,這一世遼國即便還有梁山輸血,有天祚帝這破爛玩意當皇帝,他們就好不了。就好比洛陽城里的趙官家。也不知道他大軍回返后,突擊一波京畿路,這位大藝術家會不會嚇的再度逃跑。
河洛可早就有個聲音在響亮,遷都,遷到江陵去。那地方水路交通發達,東南川西都能照顧,北上還有襄陽堅城,再北還有南陽、信陽。乃山水永固之地。
天知道河洛之地怎的就不山水永固了。洛陽的地勢,全國數來,也找不出比之更好的了。除非是躲到川蜀之地,但那大宋還是大宋么?
皇宮里,天祚帝已經醒了。自從梁山軍叩城以來,他就日夜難免,唯恐眼睛閉上后再睜開就看到梁山軍的刀槍了。也就是近日里兩邊和談,他才多少睡了一些。但今日也同往常一樣早早醒來,只是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報!”外面突然響起內侍的匯報聲。
天祚帝猛睜開眼睛,身子還未坐騎,人就先看向外面喊:“進來。”
就見外頭一名內侍快步走來,拜倒稟報:“啟稟陛下,彥光將軍讓奴婢前來稟報陛下,梁山賊撤退了!”
“哦,梁山賊撤退了……”天祚帝并沒立刻反應過來,慢條斯理的應著,下一刻才猛地長身跳起來:“你再說一遍,梁山賊怎么了?”
內侍忙又將話重復一遍,卻見只穿中衣的天祚帝哈哈大笑,大步就向外走。左右近侍見了忙上前為他穿戴。
契丹的皇帝并不穿契丹本民族的服裝,從百十年前,契丹皇宮里就形成了皇帝著漢服,皇后著契丹裝的慣例。
天祚帝出宮直奔城頭,登上城樓時,天色已大亮。
從城樓上,他可以很清楚看到,遠處的梁山軍,已浩浩蕩蕩的向著南方而去!
數萬大軍前行,非是前日里下過雨,地面尤未干涸,非升騰起濃密的煙塵不可。
只是就算撤退,梁山軍也秩序了然。前頭部隊,隨后是輜重車隊,而后是大部的梁山軍甲兵,再后是陸謙的親軍與花榮統帶的騎兵群殿后。人人披掛鐵甲,刀槍蹭亮,旌旗招展。
整支軍隊,歸途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