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和拿了書文就要退下。
“還有。”陸謙突的伸手叫住他,“再叫人聯系劉豫和……關勝。”
劉豫,這是因為他知曉歷史上這鳥廝的丑行;而關勝,這可真就是最后的機會了。
……
“嘭、嘭”兩聲響,梁全把最后兩根木楔子打進木架的縫隙中。用力搖了兩下,不見半點響動晃蕩的。床架子還是比較結實的。
放下錘子,轉過身就看一妙齡女子手捧著茶碗,正等著他。梁全抓起手臂上的汗巾擦過,接過女兒遞來的茶碗是一飲而盡。
總算在出征前,給女兒置好了一張圍子床。
直達從東京搬到西軍,梁家就遭了一難,生活是每況愈下;而再從西京搬遷到江陵,這就是更是雪上加霜了。
偏偏梁全與其父梁勁,二人皆身在御營。這一去廝殺,生死未卜,就只能由著女兒一人在家守候了。現下朝廷剛到江陵,正值混亂時候,梁全是真擔憂自己有命活著回來,卻只看到一空蕩蕩家門啊。
“父親只管與祖父上陣殺敵,紅玉雖是女兒身,卻也自小習練武藝,真有那不知死活的登徒浪子找上門來,女兒手里利劍,可饒不得人。”
梁紅玉也知道,自己祖父父親皆走了,梁家只剩下一女兒頂門立戶,必然受人褒貶,門前不知曉會生出多少是非。但她能在這個時候用來煩父親分心嗎?
那顯然是不能!
“只是苦了你了。”梁家在禁軍里雖不是豪門大戶,但往日也家底不菲。可是從東京到西京,再來到將領,梁家父子不說田產房產上的損失,就說職位上的差遣,父子倆要保住自己的位置不被他人頂替了,就向上送遞了恁多錢財,家中都已經掏空。也是如此,這遭刀槍里拼殺的事兒,才落到他們父子的頭上。
明面上是梁氏一門世受皇恩,如今朝廷為難,梁勁梁全父子上陣殺敵,責無旁貸。實則是沒錢去打點上官,這倒霉催的差遣便就只能落到他們頭上。
很別的日子很快就到來,并無大軍出動,只有梁家父子與其他幾個倒霉鬼,帶著三五長隨親兵直奔前線。
那新鮮出爐的權荊湖南路兵馬鈐轄劉仲武歷來就是個乖覺的人。雖在西軍中根基深厚,輕易便可拉來數百得力人物,填充新軍。可還是上表官家,求取得力干將。
實則就是向官家表忠心的。而后就有了梁勁梁全這些人的出征。
梁紅玉自然不舍得祖父與父親上戰場,但此事豈是她能阻礙的?唯獨能做的便是每日里祈禱,祈禱她祖父二人能安全歸來。
這日里,梁紅玉就在家門送別了梁勁梁全二人,看著二人故作輕松故作昂揚的背影,紅著眼睛低聲道:“別死了啊,千萬……別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