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秋節前兩日,才算清減了來。一應事物處理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就只看轉運使的了。扈成人早就不在益都,坐鎮濟州都有段日子了。
如是,八月十五當日,陸謙大宴群臣。前宮后宮都是熱鬧不凡。席間北苑潘夫人略有些不適,被偏殿里歇息。眾文武重臣之家眷看在眼里,記在心上,卻也只面上不漏分毫。
“娘娘,楊御醫、張御醫到了。”
方氏跟前的姑姑小聲通稟著。方金芝聽了臉上毫無變化,人卻離席去了偏殿。很無奈,這就是正室夫人的職責。
楊張二者給方氏、潘氏見禮,后者也是中原名醫呢。方金芝看著潘金蓮果然臉色蒼白,倒不似有意在假裝。不敢耽擱,忙叫楊張前去診脈。
潘金蓮實則心中也是不舒服的,凡是這樣的大宴,忽的離席是很叫人覺得丟臉的一件事。還很可能開罪了方氏。
而楊張二人心中也暗罵Mmp。陸謙舉行大宴不止一次,前遭都未曾出事,何以今天偏偏北苑的潘夫人就不舒服了?
那安道全與另外一人在前遭候著,他們倆更擅長婦科,因而配在了后院。心中再是不愿,事兒來了也是躲不開的。
楊老吉認認真真的給潘金蓮請脈,不多時臉面就皺了起來。最后掛著一臉笑意道:“夫人身體康泰,即使偶有小癥,亦不甘大事。只臣心中還有猶疑,不甘輕率做結,感情張御醫會診。”到底是東京城里做過御醫的人,拖人下水的技能不要太溜。
張御醫心中罵著Mmp,卻還要殷勤的湊上去,半響后臉色也是糾結。他與楊老吉湊到一塊商議去了,這番做派卻叫方金芝與潘金蓮提起了心。
前者目光看著潘金蓮紅潤的面容,這莫不是真的有病?只看著不像。后者則更是欲哭無淚,且擔驚受怕,她女兒還小,榮華富貴還沒受用夠呢,可不想早逝。
一時間都忘了埋怨那五日一請脈的御醫了。
“有話且直說來,本夫人從來不煒疾忌醫。”潘金蓮看著返回的楊張二人,說道。
楊老吉臉上依舊掛滿笑:“是小臣的錯,叫夫人誤會了。”原來這潘金蓮不是有了甚個絕癥,而是極可能懷孕了。
“什么?”潘金蓮與方金芝都一臉不可置信,緊接著,潘金蓮臉上就真笑成了一朵金蓮花來:“可是真的?”
“臣不敢欺瞞夫人。就脈象看實是有孕。只日子尚淺,脈象有不明!但臣與張御醫意見相同。至于夫人今日不適,怕是酒氣引起了些許妊娠反應,并不礙事,只不可再飲就是。”楊老吉笑道。
“這可是大喜事!倒是恭喜妹妹了。”方金芝臉上的笑都要掛不住了。這潘氏已經有一個女兒在身,再懷了二胎,忒是命好。
前宮宴席上,陸謙聽了后頭的來報,也跟著歡喜。當下叫潘金蓮回住處歇息,待日后再著人診脈,畢竟這事兒還沒有板上釘釘。
這在再次出兵之前,定會有確切消息傳來。
宴席告畢,時日已經半下午,太陽偏西。群臣伴著內眷回歸,必然是各家家宴。就是宮內陸謙也舉行了小宴。夜幕籠罩,夜色漸漸濃起來,月色也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