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重重槍影,沒有點點寒光,就是這么直直平平的一記疾刺。
那當面一舞著鐵蒺藜骨朵的宋軍指揮使,脆弱的腦瓜“啪”的爆開,就像一熟透的西瓜落地,血色的鮮血,白色的腦漿……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這廝殺才開始沒進行兩刻鐘,招降納叛的叫喊聲就響亮來了。
盧俊義第一個領兵沖入耀州州城,后者正人心惶恐,那耀州知州剛叫人整理好車馬,還沒來得及駛出城門,便全做了俘虜。
一行人在耀州過了一夜,那后續的幾千騎兵也陸續趕到,次日天亮。林沖在城南送別了盧俊義與花榮軍,叫他們二人繼續領兵南下,而他則帶領兩千騎看押昨日一戰的俘虜。
欒廷玉吊著一條胳膊,因為耀州城下時負傷,故不曾隨盧俊義、花榮南下。此刻站在林沖的身側,看著豹子頭的眼神有些不解。
他非是不尊敬盧俊義與花榮,而是與林沖的關系更親近。“叔父,大軍南下便是再無有斬獲,也能盡取渭水以北之地。這送到手邊的功勞,怎的就……”
這端的也是功勞啊。
現如今的梁山軍,誰個還嫌棄功勞多么?
林沖笑而不語。他與陸謙是甚個情分,當真無須記掛這個。
豹子頭這是不知道日后的朱老總,他與魯智深,現今就有幾分那般模樣。山寨元老,與陸謙私下情誼又著實深厚,將來陸大王稱帝封賞文武百官時候,虧了誰,兀的也虧不了他和魯智深。
不見那花和尚連逼降孫昭遠的功勞都讓了出去……
……
五月的天氣已經甚是炎熱,晴空驕陽,如是流火。
朱武從鄜州向西,地圖上看似相近的兩州,實則要抵到慶州卻是走了足足三日。從地理學說,這一代并不屬于關中平原,而是處隴東黃土高原中部地。除了少部分較寬塬面外,其余塬面皆都是支離破碎,川、臺狹小,山區梁峁起伏、溝壑縱橫,呈殘塬溝壑與丘陵溝壑地貌類型。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這兒不是好地方,事實上慶州州城所在的董志塬,可是隴山以東少有的富饒之地。
在涇河北岸,馬嶺水下游的董志塬,就是隴東唯一的一塊適合大規模墾殖的所在。歷來為“控鎮蕭關,襟帶秦嶺”的戰略重地,且還是四達通沖、貿易輻輳的交通樞紐。
但凡能奪取了這里,隴東就可說入梁山軍之手了。
連續的奔波,朱武抵到慶州城時已然是午后。那黃土平原本就廣闊,偏偏刮起大風。昏天黑地的,抬頭都看不到天空的太陽。
天空里像長河決口一般,發出呼呼轟轟的怪響。那狂風夾雜著黃土粒子,像那沙漠里的飛沙,又像山頭上的飛云,橫山遍野,鋪天蓋地。打到人臉上,就像刀子在割一樣。
“將面罩放下就是!快走,還愣著作甚?”負責‘護送’朱武一行到慶州來的西軍不住地催促道。
朱武將面巾兜住臉,一提韁繩,馬兒邁開四蹄往城門里而去。
雖說這慶州遠離關中戰場,但城里的衛戍著實嚴密,除城上林立的守軍外,街市坊間隨時都有挎刀挺槍來回巡弋的西軍。街上并不見多的百姓們一看到成群結隊的馬隊,便遠遠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