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來郭昌,教單人匹馬沖去那金兵群,后者也不甘示弱,就聽得一聲哨子響起,邊看金兵當中亦涌出一個來,打馬飛馳,卷起雪焰,隨著風勢,如是一條白龍。
兩匹馬都跑得快,眨眼就照了面。金兵大吼一聲,手中舉著一根狼牙棒就劈頭打下。而郭昌卻大叫一聲,扭轉身軀,兩手將槍尖橫掃過來,直刺馬頭。那馬眼生花,前腿直立起來,那槍尖便直搠進馬腹。馬一跌兩跌,將那金兵顛下地來。郭昌忙再連上一槍,便把他搠死。
地上的雪,風吹的雪,被馬蹄攪得迷糊一團。
但怨軍這邊的軍士們一個個都在興奮的高聲叫喊著,劉舜仁挺槍躍馬,正待吆喝人迎上前去,金兵們已經紛紛掉頭離去。掐這時候,正好狂風又起,刮得雪陣遮蓋了天地,怨軍就也未曾趕去。
而那城內的廝殺很快也分出了勝負。怨軍縱然一路行進,人人疲憊,可他們為怨軍中的精銳,個個武備精良,又有足夠的吃食,人人身強體健。行到福州城時,仍舊有著余勇。
而福州城內的叛軍呢,本就心燥,又因為早前的廝殺,和稍后的搶掠,而混亂了陣列。現今被怨軍整軍殺入來,一支有組織的軍隊對付起一支雜亂無章的隊伍,那勝負就不需多言了。
五日后,楊詢卿、羅子韋二人的腦袋就已經被送到了耶律余睹的面前。后者也言而有信,當即頒下政令,叫郭藥師真就坐上了福州刺史。
但是這官兒做的卻叫郭藥師心不甘情不愿。大年夜,怨軍大宴。楊林自然是座上貴賓。
郭藥師等怨軍高層是一肚子苦水來給楊林訴說。但是錦豹子楊林在一臉感同身受的同時,心里卻在暗自叫好。
不錯啊,耶律余睹這一手是把怨軍徹底推到了遼金戰場的最前沿。
這怨軍四部足有一萬五六千人,多兵甲齊全,這兩年靠著梁山軍,小日子過的不知道有多么舒坦——橫向比較而言。但楊林卻始終銘記著一根本問題,怨軍是怨軍,他們還不是梁山軍。
是以,怨軍還是受些消弱的好。這樣弱小的他們才能更加親近、依靠、依賴梁山軍。
梁山軍在北地收攏了郭藥師他們這支兵馬,那就是在豢養一頭惡犬。不能叫他們太瘦弱了,否則就沒有了作用;可也一樣不能叫他們太強壯了,那樣就會不聽話了,甚至有可能反咬一口……
這般打算都是能做不能說的。人心隔肚皮,鬼知道郭藥師他們是怎樣去想的?這些人到底是遼地漢民,流的再是一樣的學,他們與漢地百姓也是不同的。
這般想著楊林又心中感慨了來,又一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這北地甚個時候才能歸屬中原。
梁山軍明年的第一要務必然是徹底拿下關西。其次怕是會對江陵發起猛攻,橫豎第一目標不會是北地。不等著遼金兩國分出個勝負,陸大王是輕易不會下水的。
所以啊,他在這兒,那還要熬,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