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統領!”一指揮使疾奔進城門樓內,向穆春急聲稟道:“城外有支兵馬靠近。”
穆春的心臟頓時一停,一種無發用言語能形容的驚悸感從他心中升起。就好比被人緊緊地一把攥住了心臟,那種窒息感使他在那一刻都忘記了呼吸。
可事實上這都是叛徒所必經的心里路程。
“打的是誰的旗號?”穆春腦子里一片空白,但口中卻反射性的脫出了這一句。
“號”字一脫口,穆春猛然打了一個激靈,一切的不好都恢復了原狀,頭腦、身心。那股巨大的壓力,驚悸感,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穆春心神輕松無比,腦子一片清明,狀態竟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就跟那等待了許久后,樓上的第二支靴子,終于落地了。
“這是怎么回事?”前后差別也太大了,大的連穆春自己都發懵,心中不覺暗自奇怪。
不過大事臨頭,穆春也沒時間來多考量,全身心的投入到即將到來的大變上。這可是關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可比那一驚一乍的重要多了。
“天色暗淡,尚無從察知。”
“待我去看。”穆春站起身來,一整周身鎧甲,率先邁步出了城門樓。穆弘很自然也跟了去。只留下幾名隨從在城門樓。而那“喝醉”了的統制官,也很自然的繼續躺倒。
穆家兄弟到了城垛口,打眼看去,就見不遠處,約有兩三里的地方,一支打著宋字旗號的兵馬整在光明正大的快速靠近。似乎已經被梁山軍發現!那遠處已經有一支兵馬舉著火把出營壘追來。
不多時,那支兵馬就趕到了城下,前列十多支火把的照射下,張俊身披鎧甲。橫刀在馬,身后立著一桿上書斗大“曲”字的將旗。
“莫不是曲將軍?”那指揮使率先叫道。曲家在西軍也是一將門,曲端與其兄曲奇,都已經嶄露頭角。
張俊身后,大約跟的有三千多士卒。此刻正紛紛叫嚷著開門,快開門,倒也都是關中口音。
“快放吊橋,打開城門。”穆春立刻叫道。
“啊——”身邊的指揮使頓時一驚,忙向穆春勸道:“穆統領這可使不得啊,城門開啟是要求得劉太尉之命的。”
“劉太尉之命?”穆春一笑。“你莫不是要看著城外兄弟送死么。亦或是以為那迫來的梁山軍是瞎子……”隨著他剛才的話脫口,穆家兄弟身后的一干隨從已經涌上前去,搖動起了吊著吊橋的木轱轆,而喊聲傳到下面,先是沉重的木杠落地聲,再接著是嘰嘰吱吱的城門開啟聲,續續傳來。那里還用得著劉延慶之命。
“穆統領,穆統領……”指揮使反手扒著城垛,望著城外護城河上吊橋徐徐落下,心中大急。這城下兵馬真偽都尚未驗證,怎么就能放下吊橋,打開城門呢。口中連續呼叫了兩聲,“萬萬不——”可字沒有說出來,扭頭看向穆春一眼,那指揮使已經再發不出第二聲了。穆弘大步跨上前,手掌在那人脖頸上一截,這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眼睛最后看到的就是穆春那冰寒而又包含殺機的眼神。
如此,晁蓋就奪取了江州城。抓住了蔡得章,只是跑了劉延慶。這般來,江州易手,就等于截斷了江南西軍與江陵宋室的聯系。
可以說是立下了一大功勞。這江州一破,洪州再拿下來。西軍休說是西歸之路,便是南下道路都被卡斷了一半了。
喜訊傳來,叫東西梁山軍盡數振奮。
梁山軍南下大軍,進展神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