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中做營副指揮的他,勞改營里轉升一級。
白勝很看好他。蓋因為手下的幾個營指揮使里,這周七郎身上的軍人味道最濃。隱隱滿足了白勝心底里那一個窩了很久的齷齪念頭。
他也想從軍啊。如他這般的閑漢,如何不向往一呼百應,橫行戰場的風采?
兀的晁蓋對他太了解了,武藝不成,早年上陣廝殺,晁蓋自己都每每要起大刀沖鋒陷陣,就白勝那能耐,十個也不夠戰場上折的。當初晁益便不就是折了么。
白勝呢,也有自知之明,知道晁蓋這般是為了他好。但那心底里終究是個念想,多少回做夢時候都夢到自己一身鮮亮戰甲,騎高頭大馬,舞一口大刀,引著千軍萬馬,沖鋒陷陣。
如是他就尤其看周七郎順眼。看他有種看到軍官的感覺,調遣他也有種異樣的滿足感。
這勞改營到底不是軍隊,那些調配來的軍人,最初時候都是一副軍人做派,可時間愈久,就便越發與當官做公差兒的相似。周七郎是個例外。白勝如此就高看了他一眼。
他們營抵到越州已經一個多月了,手下的五個隊,初來乍到時候全是戰俘,慢慢的調出調進,現在就是各色人等匯聚了,還有剛剛從贛西轉來的苗丁呢。
經過著一個月的磨合,周七郎手下的這個勞工隊工作效率總算恢復了來。因為人周七郎始終按照軍隊的那一套徑直操練,每日里劃定基礎工作量,完不成的,輕者減少飯食,重則不光沒吃的,兀自還要受罰。而超額完成的則有獎勵。
這辦法簡單粗暴有力量。以至于他手下的人馬,甭管是早前的戰俘,還是稍后的混雜,吃過厲害后全都如兔子一樣乖乖的。
勞改營內自然也有勞作規則的,但長官性格不一樣,很多事兒的處置方式和結果也就不同了。橫豎時間內沒完成任務,那是當官的遭殃。上頭就也不去多管。其勞作規則大體上也都本著一“多勞多得”的理念。
看到白勝在召喚,周七郎趕緊過去。“我不在這段日子,工程進展不錯。哥哥獎賞你一二。”白勝部升格為軍,原先的團副指揮使手和團政可就沒那么的好運的隨班勝了。此刻是都不在越州。白勝叫周七郎立刻回去捯飭整齊了,跟他去寶山縣城。
后者是新建的一個縣,城墻都還沒修,縣衙都還沒建。整個縣境里,連個鎮子都沒。最繁華處就是上海務,整體百姓居民數量不足千戶,也是沒誰了。
但這里卻是滬港建設的總指揮部。
周七郎受了抬舉當然高興,連對白勝道謝。
白勝現已不是團指揮使了,而是軍指揮使。手下光是團便就有五個之多。
那指導、教導和各級官政,這都是宣政司所派之人,歸后者垂直管理。舍去他們,卻還有好多的空位置呢。
陽光照在長江口岸,白勝與周七郎的影子被拉得很長,藍天,樹木,草地,江水,清風拂過,一切都顯得那么美好。
就如白勝此時的心情。有時候,他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個人……
沒有大的報復,偶爾做做白日夢,另一種意義上的知足常樂。唯一的遺憾就是,除了早年慧眼識英雄的看出了張俊,這么多年里,他就再沒找到另一個張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