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更知道南洋。想來陸皇帝寧愿把兒孫送去天竺,也不放在南洋,那兒必是一塊福地的。雖然那一幕還要等到幾十年后。
陸謙又叫人拿打開一幅地圖,擴大版的秋海棠靜靜的處在地圖的中央,除去東面的大海,北面的茫茫冰原,南面和西面盡數被紅色包裹。而代表著未來中國的版圖上面,五個紅星被標記出來。宗澤一看就看出了它們是哪里。其中四個可不就是爭論中的國都預選地么,剩下最北的一個,則是契丹人的南京析津府。但其上的名號表示的是燕京。
宗澤一眼就能看出定都燕京的好處,左環滄海,右擁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濟,地理地勢上可謂遠勝過大名、濟南、江陵。就是陸皇帝素來重視的漕糧,只要開通海運,也能遠少過趙宋漕運之耗。何況陸皇帝還準備收復遼東!
且定都于此,兀的能對塞北草原兼遼東地區形成重壓。彼處但凡有事,數日內消息便能抵達,便于應對急變。
但壞處也有。
首先就對南方有鞭長莫及之感。將來大封國開啟,那南洋可就不再是今日的南洋了。縱然他們現在很弱小,那安不知百年之后不會強盛?
陸皇帝的這個大分封,與兩千年前宗周的“封建親戚,以藩屏周”何其相似?可那時候的周王與周公,必然不會想到只短短的三百年不到,他們的子孫后人就要仰他們分封出去的諸侯大臣們的鼻息而過活。甚至最后還有不肖子孫“創造發明”了‘債臺高筑’這一成語,可謂丟人至極。
再次,陸皇帝都已經在塞北、西陲設立藩國,那地兒距離燕京也過于親近了。
藩國一立,自然就有鎮壓。那與定都燕京便就有所重復作用了。更隱隱對中央形成威脅。
“陛下不是要叫諸位大王移師征討……”那些龍種們的最終去處是南面的天竺,或是再有變更也只能去那更西之地。到時候這塞北與西陲,可不就正需要燕京鎮壓么。
陸謙哈哈大笑,手指河中之地,再一點中原,相隔何止萬里。在如今這個時代,如此龐大的帝國實難有效的控制。蒙古人都還一分為四呢。
陸謙野望是不小,卻不會過度的貪婪。帝國極壁的道理他是懂得的。與其建立一個不牢固的大帝國,他更希望叫華夏之民邁開雙腳,踏足中原以外的土地,成為半個歐亞大陸的主人,叫華夏文明傳播的更廣泛,讓泛華夏文化圈的范圍變得更大更廣闊。
“太遠了,太遠了。便是定都長安,能打進河中就已是極限。”何況他還不可能定都長安。
中亞的這些土著民族可沒有天竺土著好欺負,人家是有信仰的啊,星月教可是很那啥的,未來中國的勢力能在彼處立足,兀不知要面對多少的麻煩呢。
但這就跟馴馬是一個道理,敢反抗一次就碾碎一次,碾碎的次數多了也就沒人敢反抗了,這匹‘馬’也就馴服了。
到那時候,帝國的就可以再次進入到對外擴張之中,就像約翰牛在印度的征服之路一樣。
但是對于一個封建王朝來說,要做到這個程度,那可不是一般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