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整個工程若是結束了,景州城內兀自能多出一條大大的城壕出來。再立起敵樓,這且可算是城內的第二道防線了。
但這非常非常的耗時間,到現在也還沒初見成效。
女真人的盾車質量很好,車前的板甲上還覆蓋了皮革,非常堅韌。加上車上所載的土石,床弩都射不穿。怕也只有砲石才能奏效,但景州城內可沒有石砲的。
郭藥師在城頭上就只能眼看著城壕被填平,當即叫手下軍官告知士兵們,準備見血了!
兩日后,景州城的城壕已經悉數被填平,還有那羊馬墻皆被拆除。完顏闍母眼看扣城即,豈能安坐于軍帳之內?女真人可向來有身先士卒的傳統的。當初在上京之戰中,完顏闍母就幾次先登,最后金兵能力拔上京城,完顏闍母是立下大功的。
此刻他騎著馬,帶著護衛,圍著景州城轉圈,四處鼓動將士,許諾拿下城池后重重有賞,金銀美酒,還是那女人,一樣都不會少!要是誰能逮住郭藥師這種級別的人物,那就等著功成名就吧。
金軍各族士兵,聽到完顏闍母親自發話,許諾重賞,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不就是個屢戰屢敗的郭藥師么?算個甚!闍母、銀術可、蒲家奴等見士氣高漲,也很是欣慰!
當攻城的日子到來,城外號角聲此起彼伏,伴隨著金軍的吶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女真人就是這習慣,仗沒打就開始嚎,不管是幾百人還是幾千人、上萬人,多有在戰陣上扯著嗓子鬼吼鬼叫的。卻不是每一個人臨戰都激動的要跳大神,而是因為這是女真人的習俗。別忘了,他們是漁獵民族。
白山黑水的深山老林中出來的女真人,平日里漁獵可都少不了叫嚎。但也不能否認,如此的一陣叫嚎,端的能調動軍兵戰意,鼓舞將士士氣。
相比之下,守軍卻冷靜得多,弓箭手搭箭上弦,余者各持刀槍,各級統兵軍官也不說話,只死死盯著城下的金兵。動員鼓舞之類的話,之前已經磨破了嘴皮。已然無須再費口水了。
張令徽幾次請石秀下城,想想,戰斗中一支流失正中拼命三郎門面,那場面想想就怕。
石秀卻哪里愿意。他這輩子都難正式進入軍中了,不趁著眼下‘天高皇帝遠’的檔兒,好好地過把癮,日后再想如此豈不是只能靠做夢了。
石秀才不下去呢。這陣勢生平未見啊,他這一遭兒真算是趕上了。
金軍的號角聲,嚎叫聲仍在繼續,但他們的隊列卻不見有半點凌亂了。完顏闍母親自引上前女真鐵騎壓陣,銀術可引漢兒軍和渤海軍做前。蒲家奴留守大營。
巨大的聲浪突然抬高!城頭上的將士們看得清清楚楚。金軍,來了!
就像堤壩潰決一般涌了上來!
一個個金兵推著盾車,掩護著鵝車、云梯車,一步步的向城池逼來。
張令徽站在城頭上,耳朵里聽著石秀在秀:“這要換做是南國,朝廷大軍配的多有火炮,隔的遠遠地,一排炮打過去,管他甚個盾車、鵝車,鐵彈之下脆如薄冰,通通糜爛之。便是有些床弩、石砲,兀的也能威脅一二。”
他再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耳朵里聽得多了,就沒聽說過守城會守的如現下的景州城這般寒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