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鐵騎前面的四五十騎兵盡數撲倒了下來,連人帶馬,就似乎沒一個還能喘氣的。
虎蹲炮打出的散彈,那就是一大規模殺傷武器。阿魯帶束、斛沙虎看的呲目欲裂,可不待他們再次高聲吶喊,又一輪箭弩射來了。較之先前更急更密!
斛沙虎面前的阿魯帶束被擊中,看似堅固的鎧甲絲毫沒能擋住神臂弓的穿透,弩矢直接洞穿了他的甲衣打進了他的肚子里。斛沙虎眼睜睜的看著阿魯帶束從馬背上掉下,卻因為馬鐙未托盡而被倒吊著拖在地上,戰馬驚慌的向前奔跑,阿魯帶束手捂著肚子在地上拼命的掙扎,發出一聲聲非人的慘叫,汩汩的鮮血流淌個不停……
前一刻還滿心殺戮的斛沙虎只覺的心里一陣發涼,而后他胸口一痛,人也慘叫著掉下馬背去,卻是一支弩矢徑直沒入他胸膛,他只比阿魯帶束好運的是,他掉落個干干凈凈。接著他就聽到了坐騎凄慘的哀鳴聲,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渾身發冷,眼睛發黑,最后只隱約看到一支碩大馬蹄……
奧嚕扎作為大太子親兵的一員,他早就見慣了生死。這次大殿下在他們跟前被南人的武器打的血肉模糊,他們唯一的生路就是作為先頭隊伍擊敗南人。他一直都認為戰爭就是只要自己嘩啦啦的一沖,對面的敵人就會被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的游戲,但是現在他知道,自己回不了家了。
黃土被釘著鐵蹄的馬步踏得四處飛濺,露出表層下潤黃的泥土。一些個從馬背上跌落下來的金軍騎兵,被后續而來的鐵蹄踏成肉泥。
哀嚎并不凄慘,因為在場所有人都已習慣了這種哀嚎,讓這種喊叫再也不能擾亂人心。而是戰爭所應該有的bgm。
這支金軍騎兵著實太少了。這么點兵力若就想真的殺透齊軍的火力覆蓋,那趙宋還怎么能堅持白五六十年,早就被契丹給滅了。
當金軍騎兵的距離拉得更近時候,他們的命運實則就已經被決定了。
廝殺并不慘烈,金兵覆滅的太輕松了。看慣了無數生生世世的陸皇帝才沒有心思去在意這些事情,也沒有心思感嘆感慨。
人命只在瞬間,只在被擊倒的一瞬間。沒有人去想什么馬革裹尸之類的文藝或者悲哀。
所有人的目光只在幾步之內,只在自己身形的正前方,只在他視線中出現的一個一個的敵人。
要么把敵人擊倒,要么自己死去。就這么簡單。
金軍主陣里的阿骨打、斡離不等人震驚了,領兵在外的拔離速、訛謀罕、黑鋒也震驚了。
完顏斡本看似只獨領一支,實則這四支游騎乃以他為首。忽然遭難,叫人措手不及。其部余下的女真騎兵,化悲憤為力量,直沖齊軍陣列,也是理所當然。不然回到主陣也只有被清算的份兒。但是,但是,但是他們覆滅的也太快太輕松了。
金軍中響起了收兵的號角聲。
陸謙看到了戰機,女真人的士氣依舊旺盛,但多少有些變動,尤其是出擊的女真兵,尤其是還剩下的三支金軍騎兵。
令旗揮舞,陣前的岳飛、欒君實、王貴、姚政、徐慶等小將眼睛瞬間明亮起來。
局促的號角聲響起,接著岳飛、王貴、姚政三人引著三營鐵騎,仿佛是下山的猛虎,直沖向那就要轉回主陣的金軍。
拔離速、訛謀罕和黑鋒皆是一愣,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人數相當的騎兵向他們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