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夷野人、南蠻無知之徒,愚昧不堪,不達圣人教誨,以至冒犯天威,實乃死罪。”坦麻沙那阿出人意料的竟能說一口不怎么地道的東京官話,還似頗有點文縐縐的味道,這實是出乎方天定等人的意料。此刻他頓首求饒:“望大將軍饒命,小人愿從上國之命,馬首是瞻……”
此時此刻,坦麻沙那阿卻還不知道方臘軍大舉南下的真實目的是為何呢。只以為是中原皇帝是個貪財的,眼饞麻六甲水道的利益,這番才派來大軍攻打自己。心中覺得自己只要表現順服一些,再把一些利益拱手相讓,那性命和基業且還是保得住的。
卻不知道方天定與王寅等人對視一眼后都哈哈大笑。“來人,且把他押下去看好。”
“這三佛齊王若是死了倒好,被活捉實是個麻煩。”鄧元覺說話的時候,成貴低著頭好似辦錯了大事一樣。實乃是這種擒拿一國之主的榮耀對于摩尼教的水軍而言太過顯赫和稀奇了,以至于水軍將士一旦確認這穿的一場華麗,頭上戴著王冠的坦麻沙那阿就是三佛齊的國王的時候,那高昂的喧嘩聲就立刻傳的沸沸揚揚了。
“以灑家之見,這撮鳥不若就送去益都好了。”
寶光和尚此話一出立刻贏得一片贊賞聲。這話說的對。坦麻沙那阿放在他們手中總是個禍害,但殺又不好殺,畢竟其軍活捉三佛齊王的消息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不知齊軍知道,后續隊伍的天方人、東南海商們也都知道了。
“那就使人送去益都!”方天定把手一拍。
然后大軍一分為三,主力絲毫不見停緩的直入穆西河口,溯河而上,一部分留守河口,三佛齊人的營壘正好為他們所用,另一部分則留在戰場上收拾戰利品。
無論是被俘的三佛齊水兵、貴族和奴隸,還是那一艘艘受到創傷卻還漂浮著的大船,那可都是財富。
阮小七也沒叫著去追擊。三角帆船的速度并不慢,尤其他們有劃槳。長距離加速是不成的,可短距離里甩開福船,卻不成問題。難道只讓東海號一艘船去追擊么?
拿下了穆西河并不意味著眨眼就能抵到舊港,其城市距離入海口可足足有百多里遠呢。第二日摩尼教的船隊方才抵達彼處。
只是,滿懷欣喜的方天定一行在第二次乘船抵到舊港的時候,卻一個個不由得長大了嘴巴。
他們看到的城市真是鄧元覺口中所述的那座城市么?
除了臨近碼頭港口的天方人聚集區還能保持著整潔,整個城市都仿佛被大火燒烤過后一樣,城市的中部和東南部至今還濃煙滾滾。哭泣聲連遠在穆西河上的摩尼教水師都聽得到。
港口外漂浮著十幾首天方三角帆船,看到大批的摩尼教船只抵到,紛紛避讓到了南岸去。
被他們靠著河流隔絕在港口的近萬三佛齊武士,可以憋著一口氣對而無的天方人堅持不降,但面對著眼下自己無法抵擋的威勢,卻是連抵抗的勇氣都沒,只能乖乖投降。
不過一個時辰,整座城市已經全然落入了摩尼教的掌控中。
然后昨日里天方人對于舊港這整座城市的傷害,也被一五一十的匯聚到了方天定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