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哐哐的金鐵交鳴聲中,女真兵只以為自己面對的是一窩鐵人。
王貴揮刀砍殺一金環騎將后,一把扯下身上已經破爛的罩衣。陽光之下,胸甲、肩甲、臂甲直泛著耀眼的反光。直把對面的幾個女真人都看傻了。他們什么時候見過這種牛逼的盔甲?
要知道王貴可是岳飛的左右手,也是在陸皇帝跟前掛過號的人,所配的戰甲自然與普通士兵有不同,那是經過精加工的。當然不會是去雕龍畫鳳,而是打磨打磨,拋一下光,以至于現下一旦亮出來,陽光且一照射,直把對面的女真士兵雙眼都閃瞎了。
“弟兄們,且把罩衣扯下。”
王貴揮著大刀策馬沖殺,只片刻他就感覺到了不同。自己這身盔甲似乎有著非同一般的附加效果。
他的大吼聲不止手下的軍士聽到了,便是沖在最前的岳飛都聽了個真切,雖然不知道為甚,但潛意思里卻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
如是當七八百騎忽的變幻了模樣,沒有了灰撲撲的罩衣遮擋,一面面胸甲、肩甲、臂甲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磷光,就是完顏銀術可都震驚了看著前軍,失去了言語。
這是完全迥異于東方傳統甲衣的另一種美。
就像歷史上西方的板甲,若是大規模的出現在東方戰場上,看看能引起多大的震撼?縱然眼下的齊軍板甲還不是真正的全身板甲,卻也足矣了。
這種鎧甲能給人一個很直觀的外在印象——鐵殼子,讓然一看就覺得這就是一鐵殼。接著很自然的,就會對其的防御力產生過高的估量,繼而心中便會生出一股不可戰勝的念頭來。
虧得完顏銀術可是女真貴將,身邊帶著一支二百人左右的親衛,內有一半人乃是真女真,煞是悍勇,完顏銀術可以其為根本,驅使包裹著其他兵馬,于亂軍中反復沖殺,岳飛部固然犀利,卻也不能真如熱湯潑雪。很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
背后遼西州內的女真大隊步軍也已經開出城去,最早的先頭部隊距離戰場都只剩了六七里地,但他們還是晚到了一步。金軍騎兵都沒退出兩里地遠,平遼寨步甲已經開入戰場。
兩千人不到的步甲,從三面押殺,一時間叫女真騎兵更是慌亂。
有了三方面壓上的齊軍步甲,那不僅大大限制了他們的周旋空間,更是逼著他們不得不向后逃。但若是把后背亮給漢人,他們還不知道要死多少呢。
當完顏銀術可看到一支齊軍步甲要向后兜擊自己的時候,忙分兵完顏渾黜上前截擊。
兩支騎軍廝殺正烈,馬速已經大幅度下挫,這時候步甲列陣壓上,真可以說是如快刀切肉,霎時鍥入女真隊伍。其時女真兵此刻已經全然慌張,已經是竭力抵擋,但遭此不可抵擋的重擊,隊形大亂,也是無奈的很。
“噗嗤……”血染的長槍狠狠扎入駿馬的脖頸,槍頭抽出,如注的鮮血立刻從馬頸上哧濺而下,戰馬瘁然倒地。縮回的長槍就要再次出擊,一道刺眼的雪亮卻已然臨到了他的眼前,那是他眼睛最后看到的一抹亮光……
手起刀落,人首旋飛,快馬急下的又一名女真騎兵一刀得手,然在他眼睛看不見的地方,坐下戰馬的馬蹄已經被一桿大扎刀徑直削斷。
傾倒的戰馬連同馬背的騎兵一同狠狠摔在地上,那騎兵好運的還沒立時死去,一支碗口大的馬蹄已經重重的踩在他的背上,鮮血和著內臟全噴了出來。
可能后者馬背上的騎兵都會是他平日的親友,在戰場下他們甚至親如一家,但是到了戰場,誰又能顧得了誰呢?骨骼破裂的咔嚓聲與臨死的呼救,都引不起人分神瞟上一眼,沒人會去憐憫的往下去看的。
雪亮的掉刀照頭向戰馬劈去,沉重的戰斧無視一切橫掃而出,單單的大槍長矛從來不是齊軍步陣的基石。他們起到的作用僅僅是擋下騎兵的沖鋒。身披重甲,手持掉刀長斧的重甲步兵才是齊軍對抗女真兵的支柱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