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赤盞暉未嘗就沒歸順中原的念頭,他多少年與女真全無聯系了,若說這人真對女真有不離不棄的感情才怪。然而他手中無有嫡系,更沒有機會,而卻又有偌大的家族連累,除非他能狠得下心,孤身一人投奔中原,不顧父母妻兒的死活,不然他就只能被綁在女真這艘命運未可知的船上。
“夾谷猛安,我軍尚有萬余,何懼他五百步卒。末將乞命,出城殺了那個碎嘴的狗賊。”又一個耳朵掛著金環的女真將軍忍耐不住了,腦門上青筋一蹦一蹦,已然給氣的不行。
夾谷吾里補略有些心動,眼睛不由的望向城外。他站在城頭,居高望遠到也把那五百步卒看個親切。
“夾谷猛安,末將也乞命。”
“俺也愿去……”
看到夾谷吾里補有一絲心動,已經受夠悶氣的女真將領紛紛請戰。
然有人要戰,有人就不想戰。撻不野就不愿意戰。
他是渤海人,籍貫遼陽,祖先世代為遼國效命。據說本姓‘大’,也就是渤海王室之后。眼看著就有大戰一場的趨勢,慌忙勸道:“夾谷猛安,休要中了漢兒誘敵之計!”
“古來征戰,何有聽過五百步卒挑釁上萬雄兵的?這其中顯然有詐!”撻不野多年來一直忠心耿耿。多次被阿骨打夸說忠實。但內心里顯然也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的。
第一,他不想看到赤盞暉建功。此番若是得手,城內士氣當是一震,赤盞暉有首倡之功。大家本來檔次都是一樣的,現在忽的有一個同伴要騰飛了,這感覺是很不好的。
第二就是他真的不覺得此時出戰是個上佳選擇。
“我軍一出,他必扭頭就跑……”撻不野話還沒說完,一腦門青筋直跳的女真將領已經叫道:“區區步卒安能跑得過騎兵,俺出門就砍了他。”
“城下齊軍兵甲鮮亮,行伍整齊。自不是烏合之眾。若列陣以戰,我軍便是全師而上也難一口吞下,若是糾纏在一起,城下齊軍趁機攻殺來,救你是不救?”若是救,誰敢說岳飛帶走的人馬就沒在邊上潛伏著?
如一盆冷縮潑頭。“罷了!”夾谷吾里補擺了擺手,制止住了爭吵,“我及遣快騎出去打探。且等有回報了再做理論!”
“城內的韃子聽著,快快出城。三合不斬你與馬下,爺爺掩面自別,就羞愧我家祖宗。”
陣陣喝罵依舊傳來,那為首的岳翻真是讓城頭一干人如吃了蒼蠅一般。
“南蠻端的可恨。”恨恨的咒罵一聲,夾谷吾里補也氣的不行。
“報……”不多時,還不到半個時辰,一個探騎飛奔進城樓。“稟猛安,城東十余里處山坡發現有漢兒埋伏人數不詳。”事實是女真探騎都沒有看的親切,便被忽的殺出的齊軍游騎給趕回了城中。
“下去吧。”夾谷吾里補揉了揉自己腦門,看著眾人說道:“無我軍令,一律不得出戰。膽敢引軍擅自出擊者,生死自負。”說罷甩手下了城門樓,徑直回去了城中府邸。他要好好地躺躺,他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