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弟,就像你理解我們一樣,我們自然也理解你的難處。但是你可以放心,我們向真神起誓,一定會為你保守秘密。若違背誓言,便讓我們的靈魂永墜火獄。”
“愿真神保佑。”阿夫沙爾當然選擇了順從,在印度時候他就已經有了決定。不說出來,不予答應,那全都是為了拿喬。
知道現在,他是必須答應了,不然,怕是眨眼間他們就要先火并一場了。
可是波斯商人的船上可不止是真神的信徒,那些個船長東家或許會信守諾言,可底下的武士、船員,甚至是奴隸呢?
“贊神清凈。贊頌全歸真神。真神至高,真神至大。唯憑至高偉大的真神!”
如是,就在這支天方船隊即將駛入零仃洋的時候,一個出乎陸皇帝意料的決定誕生了。而這般一來的結果就是,在陸謙回到益都之后,一個叫他猝不及防的消息傳了過來。
“這,這……”
陸謙看著嶺南都護府遞上的奏疏,再看著一旁幾顆人頭,怒火一下子涌上了頭。老子計劃的好好地,恁地有那賤骨頭不按劇本來。
樂和低頭不語。看著邊上的幾顆人頭,還有那兩個不知所措的內侍,悄悄把手一擺。
還楞在這兒干嘛?退下去啊,把人頭亮在皇帝跟前,給皇帝添堵么?
陸謙則就是回到后宮了都余怒未消。就像上面說的,人生走到他這種地步時候,追求的便是心靈上的滿足感了。而在追求心靈上的充裕和滿足的同時,一個附加buff,便是對人對事的控制**。
這是上位者都擁有的心態,區別只是在于輕重罷了。
陸謙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的控制欲正逐漸升高。滅女真時候,先是辰州之戰,再是遼陽之戰,最后是被臨死的粘沒喝惡心了一把的黃龍府一戰,女真人給他搗弄出了三個意外,每一個都是他料想不到的事。
但是因為女真人在他心底里的地位不同,后者是他最為重視的敵人,是一個被他放在心中的對手,所以生出一些意外他也不覺得出奇。甚至因為這些個‘意外’,才襯托出陸謙對女真人的重視是正確的。
稍后北遼和蜀宋傳來的消息,也叫他大大的滿足。果然如其所料,二者根本掀不起風浪來。
彼時的陸謙正是有種天下風云盡在我胸中的感覺。偏就是這個時候嶺南都護府的奏疏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萬里之外的塞爾柱的蘇丹,竟然因為一封國書而砍了蘇哈爾家族的首級給他送來,這不科學!
以己度人,這事兒換到陸謙他自己頭上,那根本就會置之不理。
“莫非那波斯皇帝是個慫貨軟蛋?”
氣惱中的陸謙看著樂和眼睛里閃著亮光,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沒好氣道:“有屁就放!”
樂和一笑,拱手道:“稟陛下,臣以為此事怕是不會如此簡單。”
“那邊送來的只是幾個人頭,兀的就敢說這些便是那蘇哈爾賊僚之親眷?”
陸謙腦子咣的一下清醒了,是啊,是這個理兒。
阿夫沙爾甚至有可能都沒把國書遞交給塞爾柱官方,他回到老家后只是砍下幾顆腦袋做交代,來糊弄陸皇帝。就像歷史上那些冒充使團向中國入貢的商人,可不就是故意弄假么。可緊接著又火冒三丈,因為這意味著他被人明目張膽的欺騙了。陸謙有一種尊嚴被人觸犯的感覺。對于一個帝王,這是他的尊嚴所不能容忍的事。
“告訴安保司,給我盯緊他們。告訴諜報司,給我徹查。”
陸謙很想殺人,樂和的提醒讓他越想越是這個味兒。可最終他還是忍下了怒氣。
因為這個時候他騰不出手來對付塞爾柱人,陸齊水師的力量也不足以如此,沒有跟朱羅國做上一場,在印度沒能謀取一塊立足點后,對于天方他還需要忍耐。這就如之前想的一樣,把它當做一個把柄,一個隨時隨地都能扔出來引爆兩國戰爭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