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宿老名儒,我又能作甚?人微言輕,那些人如何肯聽我的勸?要是沒猜錯,中秋節后就會有人上辭官的折子了。那些人都這樣了,我就更不好說了!”聞成業輕輕的嘆氣。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多少人讀四書五經只不過是為了一個前程,現在事不可違,此時此刻且舍得功名利祿把自己搭進去,這都是把書讀進了骨子里的人。”聞繼業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先賢之學得以傳承下,靠的還是這些人啊。”他覺得宋儒一派如此的落下帷幕來倒未必是個壞事。至少能給世人留下一個“義之所在,不傾于權,不顧其利”的大無畏形象,很是有幾分讀書人風骨。倒并非都是壞事。
不然話,就那些個有名無實的官位,綁在一塊也不如聞煥章、宗澤隱約里對理學一脈的遮護來的更重要的官兒,不要也罷。
聞成業嘆了口氣,便道:“現在局勢很復雜,南洋的土著王國紛紛在增強武力,馬來那塊地兒被好幾家都給盯上。”因為那塊土地是現成的。摩尼教打敗了三佛齊后,馬來半島實則就被陸齊掌控了。若是聞煥章能夠封國馬來,那簡直再舒坦不過。可惜那塊地盤也被柴進和李俊給盯了上。后者的功勞當然不足以與聞煥章媲美,可他也有他的優勢。首先李俊有兩個好兄弟,童威童猛唯李俊馬首是瞻;其次李俊與南洋水師同出一脈,后者當然更傾向于李俊,因為馬來半島的頂端就是南洋水師的母港。
“只有爭取一個上佳之處,我等才有更長遠更光明的未來。這段時日父親也煩惱不已!”
聞繼業放下手中的茶盞,神色也漸漸的變得嚴肅起來。馬來的爭奪關乎著聞家的將來,與之相比,眼下的這件事真就是不值一提。這個關鍵時刻一定不能讓皇帝不歡喜,不能參與進去,一不小心陷進去了,可就讓柴進和李俊笑掉大牙了。
“陛下既然許了我出任駐明國的第一人公使,看來心中還是更傾向于父親的。偏偏這個時候除了這檔子事,孰是可惱。”
……
數千里外的貴州城下。
穿著趙宋帝王袞袍,擺開皇帝依仗的趙佶,乘坐車馬出現在了城池下。
此刻的貴州城已經與他逃出貴州時候全然變了個模樣,只有‘宋’字大旗兀自在飄揚。
城池中傳出了一陣嗚咽聲,皇帝,城外的是真皇帝。除了皇帝還有諸多的文武大臣,還有后宮娘娘,這無不說明了趙桓的真實。
徐徽言表現的很崩潰,而后整個貴州守軍的意志也都崩潰瓦解了……
徐徽言看著城外的趙佶,眼淚直流滿了臉面,事情終于到了最后一步了。他終于可以解脫了。天知道這個過程中他身上背負著多么沉重的壓力。天知道他多少個夜里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陛下,陛下啊……”徐徽言跪在城頭,聲音凄苦。不知道的眾人都以為他是在為趙桓苦,可徐昌言卻明白,徐徽言口中的陛下那是遠在益都的陸皇帝。
這位陸皇帝真言而有信啊。他沒半道上嫌麻煩把徐家兄弟給舍棄了,讓他們兄弟背著亂臣賊子的罵名死無葬身之地,這樣的皇帝那就是再好不過的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