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齊朝之科舉,有司法、有算術、有工程等等,如何就不能行武科了?那武略院下屬還有高中小三等軍士學堂,這般一年年的上下來,怎的就不是讀書人了?”十幾年書讀下來,當然是讀書人。能夠被抨擊的也就是他們沒讀過四書五經了。
事實上,‘讀書人’這三個字在文人士大夫看來,那只是屬于讀誦四書五經等儒家士子專用,你若是軍中武將,再是飽讀詩書,那也只能是一員儒將。
“出將入相”的神話,在李唐一朝后就徹底成為絕響,成為傳奇了。
便是陸謙也不可能把林沖提到首輔之位,讓宗澤去統帶千軍萬馬。文武分家,這是時代的發展。或者說是術業有專攻。陸謙只是在文武分家的基礎上把它擴大化了。
“然官家你看這些年里陸齊各官署衙門下屬之院校,從司法、算術、工程到農商、醫學、警校等等,這些個院校已經在向下設立附屬學堂了,如此就跟那武略院一般,里頭的生員一年年讀下來,可不就是讀書人?”文人士大夫當然可以說他們不是讀書人,但只他們說有個鳥用?
報紙的存在已經剝奪了‘士林’相當大的話語權,陸齊官府站出來叫喊,百姓們會相信誰?
“他們實則并不是信官府,也不是信士林,而只是信榮華富貴,信高官厚祿。他們信的是科舉的出人頭地。那些人休說本就是讀書人了,他們便不是讀書人,現在陸齊說是,那也就是讀書人了。因為天下握在陸氏的手心,這官兒是陸氏所給的。”
真的應了一句話了——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說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趙不試看著大藝術家,此時此刻,他心中對眼前之人已經再無半點的畏懼和忠誠了。
“陸齊之科舉,科目廣泛,美名曰學以致用,術業有專攻。以我看來,日后這影響免不了要波及全天下,三百六十行,恐是行行都能有學堂學院了。
這般出來的學員就不是讀書人了?陸齊朝偏就以科舉而取用他們。那他們是不是真的讀書人又有何重要的?百姓們只需要知道進學可得富貴便足矣。
就像當初漢武帝能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現下的陸皇帝也能重興百家。且他知道輕重,明白千年已將,儒家一脈早已經根深蒂固,百家風華更是早已星點不存。
但他化天下私學書院為學堂學院,再廣開官學,實乃是一記再妙不過的妙招。而科舉分類雖多樣性,卻盡可納入學堂之中,還能美其名曰教化。”
陸齊朝的事物,內內外外趙不試都有涉略,研究頗深。皇城司給他提供了諸多的材料。
在他的眼中,陸齊朝只要堅持這般做下去,一代人兩代人后,‘讀書人’三字還真能從單一的儒家士子變成學堂學生。而唯一的缺點只有一處,那就是朝堂開銷。以陸齊官兵公差之薪俸之厚,陸齊官吏軍士公差數額之眾大,陸齊年費之花銷絕不下于趙宋。而就陸齊那稅收國入,又怎可能填補的其中漏洞?原因只能是陸謙清洗天下收攬之財貨液。
只是后者乃是死錢,用一點便少一點,或許五年、六年,或許十年八年,這筆錢財消耗一空后,那陸齊朝年年不夠花銷,它又該如何呢?
趙不試不覺得陸謙看不到這一點的短處,那就是說陸謙有解決之把握,他也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