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他可不是當年石碣村里的小小漁夫了,他曾經貴為南洋水師總管,帶領水師戰艦與朱羅人拼殺于大洋之上,他已經知道了現有的世界,無論是天方還是歐洲,亦或是皇帝口中的非洲,那兒都有文明,或者說那兒都有國度。
在他看來,此刻東面那遙遠未知的神秘大陸也一樣會存在著文明和國度,就像歐洲、非洲一樣,就算真有金山銀山,還能叫你白白搬走不曾?
但這些話他都沒有直接道出,因為阮小七明白,即便如此,那個未知的神秘大陸也仍舊不失為一座金光閃閃的大寶藏。
看看陸齊每年的海貿吧,數額逐年日增,金銀流水一樣涌入國中,銀元和錢鈔已經徹底取代了“貫”成為了掛在人嘴邊的單位了。
要清楚在陸齊朝,紙鈔大多數都被商賈所持有,因為便于攜帶,便于交易。而小市民和普通百姓們卻對紙鈔抱有疑慮,他們更青睞于真金白銀。
雖然有日本金銀的補充,雖然掃蕩南洋諸國繳獲了不少金子,但不能否認,海外貿易也是中國金銀的一大來源。誰讓眼下時候的中國本土金銀產量那么叫人捉急呢。
二月下旬,阮小七所率的‘東征軍’終于啟程了。依照內閣的安排,此次東去的十二艘船上,都攜帶有陸齊國書無數,隨行鴻臚寺、禮部等文官數十人眾,只要情況所至,這些人一個個搖身一變都能成所謂“特使”。
在一干隨行人員之中,有一人雖未列入“特使”名單,卻擁有著“特使”一級的身份。這人便是許貫忠的妻弟盧仁恩。
許貫忠當初有個綽號叫活地圖,他對海外可是有著非同一般的興趣的。
錯非他現下已經是內閣首輔了,保不準都請命要跟著去了。
陸謙無奈下便只能把他妻弟,一個很純粹的史學家,一個對海外同樣充滿興趣的學者,塞進隊伍里。
此刻對‘世界’已經有了一具體的認知的國人,再也不會把海外皆視為未開化的蠻荒之地了,甚至都因此生出了一絲小心翼翼來。
就像剛剛展翅翱翔的雄鷹,縱然已經飛上了天空,可對未知的外界卻也保持著一份敬畏。
《新聞報》上可開辟的有海外專欄,這些年里介紹了埃及,介紹波斯,然后是希臘,最后是羅馬、東羅馬和大食。
不止介紹了一個個帝國,還介紹了一些英雄人物。
天方世界有針對歐洲人的記述么。巴格達還沒有被蒙古人毀滅,開羅的愛資哈爾星月寺可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縱然是信仰大學。那里是天方教的信仰和學術文化中心。哈里發阿齊茲在開羅建立了皇家圖書館,藏書達20萬冊,收藏有大量各種文字珍本。
還有科學館。一百多年前的哈里發哈基姆,延聘天方世界各地的著名學者進行學術研究,其領域包括信仰、哲學和自然科學的各學科。并附設學校、圖書館和天文臺。在十字軍之前,那里甚至都不乏歐洲的學者出沒。
這些年里陸齊方面的商人也好,諜報司探員也罷,用錢財從中購買了不少書籍資料,自然科學和歷史是重中之重。
可是給《新聞報》制造了一個萬眾矚目的熱點來!
從這個專欄里,中國人看到了‘外頭’的風采,那些古國悠久的歷史并不次于中國。縱然很多人心中仍舊不能消去舊有的偏見,卻也多少有了點B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