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些人言辭里的不敬,藤原吉野自嘲的一笑。他現下這般灰溜溜的帶著殘部,逃離巢穴,這樣狼狽不堪,還不能讓人有不滿嗎?
……
從西伯利亞刮來的強烈北風呼嘯著掠過一望無際的金湖北岸的茫茫大草原,給人們帶來的絲絲寒意。
金湖就是后世的齋桑泊,因為靠近后世的阿爾金山,陸皇帝就定其名為金湖,順帶著給翼只水也改了個名字,叫做金江。
翼只水的名字在很多人耳中都是無比的陌生,可它后世的大名卻被無數人耳熟,那就是額爾齊斯河。
齋桑泊就是額爾齊斯河上游的一個湖泊。
這里是遼國真正意義上的西北邊陲,生活著粘八葛部,也就是乃蠻部。歷史上鐵木真統一大草原時候的一強勁對手,那時候的乃蠻部大汗自號太陽汗,坐擁有十萬大軍。而現在的乃蠻部那就是原先遼人用來看門的一條狗,如今換了主家,卻依舊是一條狗。
這條狗“看家護院”的目標是西北方的克普恰克汗國,一個剛剛皈依了一神教的草原汗國。
他們是突厥人中的一份子,整個汗國更該說是一個部族大聯盟,是由基馬克,烏古斯及克普恰克,佩切涅格人突騎施,康勒,可薩,馬扎爾,阿兒根,保加兒,烏孫,阿勒班-悅般,杜拉特五部,葛邏祿,閽兒阿特等部落組成的集團,后續加入九印乃蠻及十二十字克烈等部落。
面對組織性更為縝密的東方游牧民族,他們并無大的競爭力,但也曾一度讓喀喇汗國頭疼。甚至于東西喀喇汗國的分裂都有他們的一份力氣在。
陸齊朝征服了契丹之后,自然也繼承了契丹的遺產,甚至還主動出兵北海【貝加爾湖】,只因為那地方是蘇武牧羊之處,陸皇帝就覺得那里只能屬于中國。哪怕不能形成有效的統治,也先插個旗圈占了去。把那里的斡朗改人收為附庸。
而克普恰克汗國自然而然的就也進入了他的視野。
好歹是一個汗國了,比真正的部族聯盟更具先進性,陸皇帝本來給克普恰克汗國準備了一個好對手。霍國公田虎。
然而這鳥人卻死活不愿意待在那里,因為他覺得那地方太苦寒了。
于是田虎的霍國就成為了一個仍然停留在紙面上的國家,陸皇帝把后世的伊犁地區借給了田虎落腳,可很顯然的,伊犁河谷地帶是不可能真的給田虎的。現在田大王正帶領著他的軍隊向著伽色尼王朝挺進,這是陸皇帝給耶律大石找的幫手,也是今后田虎的立足之地。
阿富汗那地方很關鍵的,有必要立一個封國。
金湖北岸岸畔,茫茫的大草原上赫然聳立著一座黑色的堡壘,與一旁那滿滿的綠色形成了鮮明對比。
城頭上,一個年輕的軍官正雙手包臂,以冷峻的目光觀察著周圍方圓百里的情況。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人很難將這個皮膚黝黑,眼神銳利的青年,與數年前在益都走馬章臺,沉迷于青樓楚館中咸陽侯世子爺,裴宣的長子裴云聯系在一起。
當年的裴云可是有“玉面小侯爺”之稱,生的唇紅齒白、面如冠玉。
卻不想草原上的疾風這般的凜冽,僅用了三年不到的時間,便不止把裴云身上殘余的紈绔氣息吹得一干二凈,更塑造出了一個真正的軍人。
比起八街九陌熱鬧繁華的益都來,草原上的生活,軍隊中的生活,無疑是枯燥乏味的。兩年多時光,駐守金湖城的裴云,既沒見過金陵碼頭山一樣的黃金寶石,也不曉得陸齊上層正在掀起的駙馬熱、皇子妃熱。陪伴他的只有蒼穹、草原、以及每日例行的操練與巡邏。
兩年多時間里他沒有回過一次中原,除了寫過幾封家書回去外,再也沒有同家人有過任何聯系。無法對父母跟前敬孝道,固然讓他覺得愧疚。可金湖城太平無事的氣氛卻更讓他覺得焦躁。
要知道,他從一開始時候,就沒想過要‘男子漢大丈夫’。去武略院讀書是順應潮流,那時候陸齊貴胄【文官類】子弟,多入武略院,但這卻絕不是所他自幼就有從軍入伍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