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蟲鳴啾啾,紫禁城里面宮殿都已點燃了燈火。這里雖然不是不夜城,但金陵城任何一處的百姓向皇城眺望來,卻都能發現紫禁城頭頂上的天空似乎總比別處明亮了些。
“娘娘,這段時間陛下每日皆來坤寧宮,再頻頻留宿于此,把新入宮的安妃與和妃兩位娘娘都拋在了腦后,可見是寵愛極了娘娘。”將一個金鳳釵插在方金芝的頭上,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官笑吟吟的說道。
輕輕的搖了搖頭,方金芝面容露出一絲嚴肅:“云岫,這話今后可再不要說了。”
“陛下的心思豈是你能妄自揣測的?”天底下就皇帝的‘寵愛’最不可信。
這無論是在外面,還是在紫禁城里,女人,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途徑只有一個,那就是兒子。不然便是國色天香美如浣紗的西施,閉月的貂蟬,得皇帝的寵愛,可是十年二十年后呢?等到年老色衰時候,君王之心又豈能還在?
身邊的宮女只看到陸皇帝常常留宿坤寧宮,可她卻沒看到,陸皇帝這么做只是為了穩定宮廷。是為了壓一壓新入宮的安妃與和妃的嬌氣!
這倆女子來自西域,一是高昌,二是喀喇,人自然是生的千姿百媚,背后也各有不俗的家勢。陸謙可以寵她倆,把她們捧做新鮮出爐的寵妃,卻肯定不愿意看到倆女人心思再大了來。
所以這才頻頻留宿坤寧宮,冷落了安妃與和妃。用以典型安妃與和妃。
如此手段簡單粗暴,可是見效就好。方金芝作為陸皇帝的枕邊人許多年,這點道道還是看的清楚的。在朝堂已經定下對北天竺動手的大策后,西北兵馬調動,與西洋水師的東向,一些軍需物資和隨后官員的調遣調派,這都需要牽扯到陸謙很大的精力。他對后宮自然就沒太大心神去柔細和婉的‘解釋’的。只能用直接簡單不費神的手段讓安妃與和妃明白紫禁城的冷酷。
故而,方金芝現如今的風光,絕不是她可以持之以傲的本錢。
一番低聲細語后,云岫滿是慚愧的向方金芝請罪,后者笑了笑,“這有什么,你到底年輕。”這人是他父親送入宮中的第二批人馬,至今也就三四年,進到方金芝身邊更是還不到一年光景,自然不如當初那些人思慮周全,慢慢學就是。
畢竟這紫禁城內的陸皇帝,是一個叫人很難琢磨透的人。你說他的后宮與前朝沒聯系吧,那是不可能的;可你要說他的后宮與前朝休息相關吧,卻也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倆頻道,后宮之人什么時候能看的清陸皇帝要調換頻道來著,就要看個人的修行了。
“娘娘,衣服已經熏好了!”一個宮女手捧著一淡紫色常服,來到方金芝的身邊,恭敬的說道。
淡淡的清香充斥著方金芝與云岫口鼻,二人臉上都露出滿意。“娘娘,這味道清淡雅致,剛剛好。”
陸皇帝不喜歡太濃郁的熏香,過猶不及,反而是對于清淡些的香味更有偏好。眼前的宮女也是才被提到方金芝身邊的,比云岫且要晚上半載,能把握好這個度,那就很值得表揚,
看了一眼身后的宮女,方金芝笑了笑,欣慰的道:“有你們在身邊就是好啊。”多些得力人手能讓她少操多少心。
宮女臉上全是振奮,對著方金芝施了一禮,“奴婢謝皇后娘娘夸獎。”
“好了,過來伺候本宮穿衣服。”一會兒就到了時辰了,要去戰場了。每月一次的家宴,十多年里漸漸變了些味道,但有一種味兒卻始終沒變——女人的爭奇斗艷。那不管是年齡大的,還是年齡小的。
陸謙對方金芝忽然高漲起來的熱乎,足足持續了三個月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