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羽也不敢真的干死崇德,后者跑路佐渡島是眨眨眼的事兒,一旦放大招召喚齊軍上場,鳥羽還是要撲街。
陸謙看著地圖,覺得那北路道就跟后世鬼子游戲里上杉謙信的地盤差不多,聽名字也有點熟悉感,越后、越中之類的。
崇德一條路走到黑,得不到日本國內力量的支持,甚至于他的手下都有一些人離開了他,但這卻不意味著他所走的道路是錯誤的。
今年,被陸齊軍好生調教了一番,以平民為主的崇德軍,在若狹國的戰斗中以少勝多,大敗鳥羽軍,轉而順利收復越前國,與陸路聯系斷絕年余的能登國重新恢復了陸上交通,可以說是近年中崇德軍難得的高光時刻。雖然崇德若發一命令到能登國,那是腦子有坑了才會走陸路的。
北路道地區都是靠海的,水路才是最便捷的聯系方式。但這不妨礙崇德政權把這場難得的勝利翻來覆去的百般吹噓。
事實上在新一任海東總管時文彬抵到佐渡島的時候,崇德政權剛剛收到來自陸齊的新消息,不是關于別個的,而是北天竺之戰東路軍的收獲總盤點,以及參戰將士們的個人斬獲。
這些信息被《新聞報》以專題的形式報道了出來。
從東路軍有限的兵力規模到其已經在色那取得的巨大戰果,從全軍的總收獲到士兵的單人所得,那是一個讓崇德政權上上下下的大小人物看了都眼紅不已的數字。
他們所取得的若狹國大捷在北天竺之戰東路軍面前不值得一提。以千萬銀元為單位的收益,叫整個崇德政權顯得無比貧窮。
如是,時文彬就看到,崇德政權上下對陸齊和齊軍所抱著的一種混合著羨慕、疑慮、畏懼以及熱切的復雜心態。這種心緒很復雜,既夾雜了崇德政權內部人士對陸齊的畏懼,同時也有對齊軍戰斗力的羨慕,當然也飽含著一部分完全倒向了陸齊的人,熱切地希望陸齊更多的介入崇德政權,對其進行更多更大的幫助的心態,后者尤以藤原忠實為代表。
藤原忠實是崇德政權的關白,一個時文彬在出發來到日本前就著重了解的人,一個很懂得取舍的人。他是崇德的親戚,這關系怎么算呢?
崇德的母親的父親,也就是他外祖父,藤原長實是忠實的族弟。
這已經是很遠很遠的關系了,要知道忠實的女兒可是鳥羽的第二位正室啊。鳥羽算是他的女婿也!
但藤原忠實卻兀自站到了鳥羽的對立面。
表面看這更多原因是他兩個兒子的紛爭。忠實的長子藤原忠通是鳥羽的擁躉,而忠實最疼愛的卻是次子藤原賴長,其與崇德卻極是交好。偏偏藤原忠通還很不喜歡這個二弟,賴長可足比忠通小了二十四歲,按道理對藤原忠通是不存在威脅的。只是日本的規矩很奇葩,賴長虛歲十二,周歲十歲時便就元服,敘正五位下的官位,任侍從、近衛少將和伊予權守。太早的踏入仕途,并且在親爹的照顧下,官位晉升很快,自然就讓老哥哥感到了一股鋒芒在背的威脅了。加之其本人雖精通宋儒漢學,卻沒學會半點儒家的中庸,性格苛烈、待人嚴厲且拒絕妥協。
兩個兒子間爆發的矛盾,以及鳥羽和崇德之間的沖突,讓藤原忠實明白自己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了。他理所當然的便站在了次子這一邊來支持崇德政權。
這可不純粹是愛子心切,更是為了保全家族,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而且藤原忠通在鳥羽跟前十分的受重用,但藤原賴長卻還年輕,縱然也是崇德的親近之臣,可在明面上卻不能主宰‘朝政’。如此,藤原忠實站到次子這邊來,可不就順理成章的總領崇德政權的‘朝政’了么?
把整個家族一分為二,卻每一面都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關白’,這就是藤原忠實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