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對趙家是忠心耿耿,可他張憲不是啊。
二十多年了。他父親死的時候,距離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當時陸謙還沒稱帝,當時的中原也遠沒有現在的八面威風,當時天下的百姓更沒有現在的安樂與富足。
縱然與陸謙有著間接的殺父之仇,張憲卻也不能否認陸謙與大藝術家之間的差距,那質的差別,是天上的白云與地下的黑泥的差別。
“大郎!”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是他舅舅。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
老人沒說什么話,作為這二十多年中與張憲感情最深,也最了解他的人,他是不會為了自家富貴而慫恿張憲投去福王帳下的。
從始至終,老人都沒說半個勸說的話。作為一個與張憲感情深厚的親人,他的作為顯然沒半點可褒貶的。事實上真正來勸說張憲的是他身邊的朋友,以及他別的親人。
比如他的親家,二十多年了,張憲顯然已經成親,生兒育女。孩子長大了也自然要成親,繁衍后人。
“親家公,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福王,天潢貴胄也。親自來函……”吧啦吧啦的一大堆,但半點沒有牽動張憲的心。
五天后,一只飛鴿落到了金陵城內的福王府。
陸鄂看了后,甚是嘆息。
“區區一個張憲算甚?只是一勇匹夫,何足掛齒。殿下身邊戰將繁多,不說那折家、種家、劉家、姚家等等,單只一個姚仲平,就勝過張憲十倍!”
陸鄂的夫人姓宋,不錯,這人就是宋江的女兒,樣貌良好,稱不上絕色,可人背景深厚啊。
但一個宋江,就能給他帶來多大助力?
陸鄂看了一眼王妃,這個人選他沒甚不高興的,要顏色,有的是漂亮的使女小妾。娶妻還是娶這種背景深厚人家的女兒更好。
皇宮里長大的孩子,沒誰是傻子。
但也是因為此,這種人家的女兒眼睛里就沒有江湖豪杰,卻也是再正常不過。而且宋家因為自己的出身,宋江可早早就與江湖斷的干干凈凈。
“你知道什么。這個張憲可不簡單!”很是掃興的陸鄂說著。
在過往的十八年時間里,陸謙不止一次與他們講過自己發家時候的事情。這個張憲,還有一個姓馬的人,都是他很是可惜的對象。而如此被陸謙提及的人才,那數量可是不多的。陸鄂不知道他的那些個兄弟們是否記得起這些瑣事,但他是始終銘記在心里的。
可惜,效果不理想啊。
“殿下,五王爺來了。”
陸鄂是又把自己在書房里關了半天,不是在盤算自己頰囊里的文武,而是在啃兵書。就聽外頭響起了自己親隨的通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