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似不說話了。
依照他對小商販們的了解,那些人還真有可能干出這般尿性的事。
他也不氣。因為這事兒是查實不了的,那些做‘轉手’貿易的人,保不準就是商販們的三叔四大爺。
而且,他娘子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他會意識不到嗎?
“漲就漲唄,我家又不是沒錢?橫豎就這幾日了。”西域這地方可是牧區,據去年的省財政報表顯示,畜牧業仍舊是西域本省農業經濟的支柱產業。
別以為大批的移民涌入西域,就能對這地方造成質的改變。那些涌入來的移民,在扎根落腳之初也確實老實本分的種了幾年地。
西域土地廣袤,想要種地,自己隨便開墾去。
但這些移民在有了初步的糧食用以果腹之后,腦筋便無一不轉向畜牧業。
他們與趕著牛羊馬群在草原上游牧的土著不同,更多是定居圈養。
尤其在青貯技術,還有苜蓿種植,在西域推廣開來后。
對于移民們而言,當基本的食物保障有了之后,他們轉而追求的就只能是金錢財富了。而畜牧和耕種哪一類來錢更快?就眼下的時代,就此時的西域而言,那是不言而已的。
在如今這個時代,沒有冷凍儲存技術,水果pass;沒有火車汽車等運輸工具,糧食要它何用?棉花種植誰人來采?
也唯獨是牛羊馬了。后者想要省事省力,可以直接買給官府。而牛羊兩種,首先皮角就是收益。肉質用來風干烤干,都是官府要收購的。更不要說羊毛羊絨!
尤其是羊絨,它的經濟價值相當的大,大到足以讓人不遠千里的來到西域,把它運回中原。
所以,那些個移民幾乎都是自發性的養起了羊,先養羊,再養牛馬。西域這地方離不了馬,移民們也不能用自己的怨念改變這兒的地理環境和氣候環境不是?他們只能入鄉隨俗,學著養馬,學著騎馬趕車。
這般情形下的西域,按照道理根本是不會缺牛羊鮮肉的。倒是新鮮的河鮮是很缺乏。
“這話休要向外說。免的讓人抓到把柄,扣一頂知情不報的帽子。”雖然趙似并沒有在城市監管部門任職,但真到了提拔的節骨眼上,被人在這事兒上扣來一頂帽子,也是不美。
大趙氏自然聽從。這個年代的女人就是有這樣的特點,大部分女人都是對丈夫唯命是從。尤其是離開了原先的處境后,大趙氏在西域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當中,心神都是提到嗓子眼的。整個人可以依賴的只有她的丈夫,與趙氏同僚后宅的交往過程中,也是以‘安靜’為重。與當年相比直若換了一個人。
就在烏石城內發起這段對話的時候,幾千里外的養吉干城外。大群大群的土著百姓,被一支支騎兵驅趕到了養吉干城左近。
去歲,占克舎的決定讓無數‘克普恰克人’感到憤怒,讓百十名奔走于東欽察的羊倌兒們感到憤怒。當風雪和寒冬有所消褪,且還沒有等到春風真的吹來,一支支聯合起來的科普恰克騎兵就已經將占克舎的領地給徹底橫掃。
占克舎也不是坐著等死的咸魚,沒有安保司的暗中通訊,他也有所警覺,早早的把忠誠于自己的丁壯和小貴族聚集到了養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