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婉這才向師父解釋師姑昏倒一事。
劉大夫當時就急了,拉過師妹的手就為她診脈。
越診,心月涼。
一句話沒說,就去了隔壁間呆坐。
蘇玉婉給師姑喂了小米粥,藥熬好后,又照顧她服下,這才去了師父身邊。
“師父”
“坐吧”
師徒倆都沉默著。
許久,劉大夫才殷切地看向徒弟。
“徒兒,為師只是掛著師父的名分,醫術卻遠不如你。對于你師姑的病情,師父沒有半點法子,只盼著你能有辦法,讓她再多活段時日。”
劉大夫說不清楚,心里為何如此難過,并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自己徒弟身上。
蘇玉婉嘆了口氣,也表示無能為力。
“師姑的病,積重難返,且是心病,尋常藥物也難醫治。我現在只能用藥吊著,但是師姑能撐到何時,徒兒也是沒有把握。”
“唉,是師父為難你了。”劉大夫再不言語。
師徒倆再次去了辛半夏的房間時,臉色都已經恢復平靜。
劉大夫坐在病床前,問起了師妹一家的近況。
“師妹,你們二十年前就舉家去了京城,后來再沒來過信告知,我當時想給你們寫信,也是不知道要寄往何處,也就只能作罷。今天幸虧我徒兒遇到你,我才知道你回了縣城。對了,你是自己回來的,還是和師弟和大師妹一起回來的呢”
劉大夫是杏林醫館老館主收的唯一的外姓徒弟,另外三個徒弟,都是他自己的孩子,一兒兩女。
劉大夫開竅早,當時死皮賴臉地求著辛館主收他為徒,跪了三天三夜,甚至直接昏倒在醫館門前,這才讓師父可憐他收下他。
那時候,老館主自己的兒女還沒有正式拜父為師呢,所以就被劉大夫搶了先,成了他的大徒弟,自己的大兒子,反倒成了二徒弟。
二十多年前,老館主去世,其子女守孝三年后,便舉家搬去了京城。
劉大夫一直等著師弟師妹來信告知京城地址,卻一直沒有等到,之后便是將近二十年的杳無音信。
辛半夏支支吾吾地,只說兄妹幾個在京城混的不好,也就沒臉往老家來信告知。
真實情況,她卻沒有告訴劉大夫,那就是,她兄妹幾個在京城混的都不錯,是她一直阻止哥哥和姐姐,不給劉大夫寄信的。
她怕收到劉大夫的信。
直到去年,預感自己身體已經不行了,她才雇了馬車,長途跋涉,又回了縣城,準備落葉歸根,死在離心愛之人最近的地方,在地下,繼續默默守著他。
劉大夫沒有讀懂小師妹的欲言又止,似乎為了逗她開心,便開玩笑道“你這丫頭回來的正好,你再不回來,我這婚書都快發霉了。哈哈哈,沒了婚書,咱們可就不能和離了。”
辛半夏聽了這話,心中大駭,當即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