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成為東宮太子的繁瑣事務中脫身出來,楚毓群再趕到虞寧和左棠落腳的客棧時,那間屬于客棧主人家的別院又再被封存起來了。
左棠和虞寧走了,楚毓群的人毫無所覺,左棠和虞寧也不曾想過要告訴他,他們來了,僅僅只見了他一面,又走了。
又是那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黑色馬車里,左棠還窩在虞寧懷里補覺,對于他們從楚都離開的事情,左棠本人也不知道。
虞寧做的主,他不會給楚毓群再滋生其他心思的機會,他相信左棠知道后,不會生他的氣。
左棠被馬車晃醒后,只聽完虞寧告知的話,又繼續窩回虞寧懷里補覺,“也好,這次咱們能慢點兒趕路了,我有好多地方想帶你去呢”
“好,”虞寧淺淺一笑,也擁著左棠閉眼睡覺。
從楚都到梁都,再回到燕國地域,已經是入夏時節了。
左棠帶著虞寧到前衛國摘星閣總部的茶樓里聽故事,講的還是那銷聲匿跡兩三年、江湖魔頭的血衣詭事。
說書先生非常有本事,幾乎讓人身臨其境感受到被那血衣盯著的可怕壓迫性和感受。
說書先生說完了血衣在江湖掀起腥風血雨的那些舊事后,又生動地講述了幾則關于血衣為何銷聲匿跡的傳聞和推測。
有說血衣被西域不世出圣僧收服后放下屠刀皈依佛門,往西域修行去了,有說血衣掉落懸崖有了奇遇,在修行和醞釀下一次的江湖復出,也有說血衣被朝廷收編。
最無厘頭的一則,說書先生說著自己都笑了。
“有傳聞說血衣的家人給他娶了親,血衣和他的夫人一見鐘情,放下屠刀好好過日子去了哎今日的江湖傳聞閑談就到此結束,下面咱們來講講楚國太子娶親的事情”
興致勃勃聽著的左棠偏頭看一眼虞寧,“江湖人的腦洞就是大,什么西域圣僧啊,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這么說著,左棠卻在腦補虞寧被剃光頭,敲木魚修行的模樣感覺還挺可愛的呢。
“倒是給他們猜對了。”
虞寧原本聽得挺無感的,卻被最后一則猜測取悅了,左棠就是他心愛的人,他可以為左棠放下屠刀,也隨時可以為左棠重新拿起屠刀。
神和佛他都不感興趣,他想拐著左棠在人間混跡,一直相愛到老。
但有一點虞寧要和左棠澄清,“我所殺之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我知道,是我以前人云亦云了,想來也是,如果你真的那根本不可能有么多傳聞流出來。”如果虞寧真的濫殺無辜,那么根本不會有那么多“幸存者”繪聲繪色地講故事。
左棠后悔自己以前膽子怎么那么小,都未曾親眼求證一下,就將血衣歸入到極度危險人物的范疇里。
“死在我手里的人大多是血魔余孽,莫襄楠是前血魔教圣女紅袖的女兒,”虞寧已經知道左棠并不怕江湖上打打殺殺的事情,沒再過多隱瞞他為莫襄楠和血魔教做的多番布置。
左棠眼睛瞇了瞇,對于血魔余孽的痛恨程度并不少于虞寧,他握住虞寧的手請求道,“我和你一起,我不怕殺人。”
這一世死在左棠手里的人并不少,他只是不喜歡殺人,并非害怕殺人,對于那些死有余辜的人,他不會手軟更不會有心理負擔。
“好,”虞寧微微一笑點了頭,他再問道,“棠棠還要等什么人嗎”
左棠點頭,他手里還有最后一份氣運要還給原主,卻不屬于個人,而是一個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