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棠把孫嘉領到偶爾能當會客廳用的新繡房,左蘿左樹還在認真涂鴉,一塊木炭一張木板能讓他們畫一天都不想停。
“大哥,孫知青好。”
左蘿左樹起身禮貌問好后,繼續坐下畫畫。
孫嘉眼底浮起訝色,微笑應聲,“你們好。”
他以前不是沒見過左蘿左樹,卻是第一次見他們如此禮貌乖巧的模樣。這是龔佩寧住到左家后給他們的改變之一
“請自便。”
左棠鼓勵地摸摸左蘿左樹腦袋,再招呼一句孫嘉,他就重新窩回他的專屬廢布料坐墊,拿起手邊的針線繼續練。
這些天,他花在刺繡訓練上的時間一點都不比薔薇姐妹少,但進度卻被她們遠遠落下了。
左棠早就習慣自己學東西比別人慢,他繼續按緩慢的進度練習,每日還能白賺龔佩寧的親親安撫,和左家一眾妹妹弟弟們越來越熟練的花式夸夸鼓勵。
“你這些天就在家里弄這個”
孫嘉有些不太能理解,入冬后村里的農活是少了,但能賺工分的活兒不是沒有,以往左棠絕不會錯過它們。
“嗯。”
左棠抬眸,莫名地看孫嘉一眼就繼續練針法,“那里是阿寧的書,你可以看看。”
孫嘉無聊就看看書,可別找他說話讓他分心。
01給左棠統計的練習時間里還分為有效練習和無效練習,他略不專心一會兒,那之前之后的時間都能被歸入無效練習里。
回顧多了,都是淚
孫嘉默默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他還想問左棠的這個房間是怎么回事,左棠學女人拿針線是什么意思龔佩寧住進左家又到底是什么情況,左棠是自愿還是為了左家眾人又一次委曲求全
左棠努力全神貫注地練針線時,孫嘉也從諸多疑惑里掙脫出來,再近乎失神地看著左棠。
男人拿針多少會讓人覺得別扭和奇怪,但左棠沒有,破爛爛的布條墊子,并不合身的寬大衣物,破敗簡陋的屋子這些都不影響左棠的賞心悅目。
他比冬日正午的陽光還要耀眼和吸睛,皮膚白得像冬日里的雪,五官精巧得找不到任何瑕疵,穿針引線的手如白玉塑就地一般,就連那不時蹙起的眉尖都莫名俏皮可愛起來
不久前,這樣的左棠對他來說觸手可得。
龔佩寧把枯木拖放到院子里,抬步往新繡房走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孫嘉看左棠出神的畫面,他面色和眼神同時凝固了一瞬,又在下一瞬轉為春雨般的溫柔。
“棠棠,我回來了。”
“阿寧你回來啦有沒有被冷到”
左棠抬眸看來,臉上立刻漾開笑容,毫不猶豫放下針線,朝走來的龔佩寧伸出手。
“嫂龔大哥”
左蘿左樹滿是喜悅地喊人,他們被左薔左薇數次教導過,私下里可以喊龔佩寧叫嫂子,但有外人在時,就不能這么喊。
“嗯。是有一點,無礙。”
龔佩寧先和左蘿左樹輕輕點頭,再看去左棠,眼神和語氣都更溫柔了,似乎并不以這點凍傷為意。
但孫嘉以為龔佩寧真不以為意,就不需說出來,更不該把他的手伸進左棠的衣服里。
“嘶,好涼,好涼。疼嗎有沒有摔跤有沒有被樹枝掛到”
左棠隔著兩層里衣都能感覺到龔佩寧涼透了的手,一時間都沒法把它們捂熱,他的神情也似要哭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