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棠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我不想哭,可我忍不住。阿寧,好多人欺負我,就、就在那里。”
左棠抬手顫顫巍巍地指向通道盡頭的那間倉庫,只有門和低矮的氣窗,原主在那里頭被囚禁了整整十年時間,生不如死。
左棠在被灌輸記憶時是以第一視角接收了那些記憶,他的“缺陷”讓他基本能算是跟著原主經歷了那些遭遇。
而左棠比原主還不會排解這些負面情緒。
竇唯寧眉頭蹙起,胸口揪成一團地疼,他努力吻去左棠掉也掉不完的眼淚,“不哭,記得他們的臉嗎”
“記得他們總在夢里追我,好可怕”
左棠哭得更傷心了。
竇唯寧是全科醫生,即便是心理學也有所涉獵,他知道這是左棠的心病,無論過去多久再提起都能讓左棠的情緒瀕臨崩潰。
他想要治愈左棠的這塊心病,就必須要幫左棠把傷口挖出來,割干凈那上面的腐肉,才能叫它們痊愈。
將左棠抱起,竇唯寧抬步往左棠說指的那間糧倉走去。
“棠棠,這里只有我和你,告訴我,他們都對你做了什么,我會幫你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左棠蜷在竇唯寧懷里瑟瑟發抖,竇唯寧自覺提升了身體的熱度,又繼續用親吻和撫摸安撫左棠的情緒。
好一會兒過去,左棠才抽抽噎噎地開始傾訴。
“末世剛開始前三天,我發燒昏迷,再醒來世界就大變了,大學城里好危險,我接納了計融和一群人進店里避難”
左棠盡可能地和竇唯寧說詳細,漸漸地他也從第一視角里脫離出來,很多原主會做的事情他不會做,也做不到。
“對,這個手表,是那個我在學生街里撿到的,戴在一個小孩喪尸的手上是豆豆。但那個我不認識阿寧,也不認識豆豆。”
竇唯寧繼續吻去左棠臉上的淚珠,引導著左棠繼續往下說,“手表是我的,后來有人因為它找你麻煩嗎”
左棠輕輕點一下頭,“是在末世的三年后那個時候我和計融分手了他一直和我最討厭的蘇璽曖昧不清,還被我抓到滾床單”
“但末世所有人都不容易,我、我也沒那么傷心,只覺得惡心壞了”
左棠說著忍不住給自己的話打個補丁,“阿寧要是敢和別人睡覺,我肯定要傷心死掉了”
“我不敢,也不會。”
竇唯寧繼續吻著左棠哭著傾訴也不忘吃醋的臉,“所以計融和蘇璽就先下手為強,設計了你嗎還是用我的手表作為名目。”
左棠輕輕點頭,“是的。他們將我逮捕進行審判,說我在逃離大學城時冒用你的名,頂替你的救援名額,斷絕了人類最后的希望。”
左棠有完整原主的記憶,原主和竇唯寧未曾有過任何面對面的交集。最大有可能是竇唯寧抱著竇冰求助時,原主高燒昏迷沒有救人。
“他、不,是我,我不是故意不救阿寧的,我要是醒著,肯定救阿寧。”
原主的異能會暴露,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心善,不忍目睹隊友和身邊人的死亡,然而他的付出沒有被珍惜,沒有被善待。
“我被判決永久流放、不允許進入基地聯盟內的任何基地。但實際我還未走多遠,就有好多撥人來抓我。”
左棠再次害怕地擁緊竇唯寧,“楚星,我的隊友之一,火木雙系異能者,他冒死救我,我們逃到了這附近”
“他是壞人,他是計融和蘇璽的人,他把我交給一群壞人,那些人很早以前就占據了這里,我被關到這里頭了。”
左棠剛鎮定下來情緒再次崩潰,“他們抽我的血,拿我的身體做實驗,還還有人想欺負我,如果不是嗚,我好害怕。”
如果不是原主求死意志堅定,試圖抓住任何可能弄死自己的機會,他在這里頭的遭遇可能會更慘。
而那次危險也是原主在遇到喪尸皇前,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竇唯寧雙手緊握成拳頭,眼眶也跟著變成赤紅色,他甚至都不舍得讓左棠看一眼喪尸,那些人竟然敢讓左棠遭遇了這些。
“有我在,我會幫你一一清算”
左棠抽抽噎噎地點頭,“阿寧,我的異能不給你之外的任何人用。我不喜歡這里和這里的人。”
原主已經徹底黑化,有非常強烈的厭世滅世想法,左棠不會替他完成,但他也不會把自己的異能給竇唯寧之外的人用。
當然,這是左棠有選擇的時候,若沒有竇唯寧,他只會比原主更快被人吃干抹凈,各種意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