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風半垂著眼皮說道“雖然我已經極力壓制住身體里的魔氣,但是它還是影響到我了,我的身體異常地渴望鮮血和煞氣,我能保持理智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我知道這樣不行,我要是倒下的話那這只妖獸就要破陣而出了。所以我想,就算我變成魔獸我也不能讓它出來,這是我對主人的承諾,我必須完成,這是我唯一的執念了,也是我得以保持最后一絲清明的原因。”
“為了保住實力繼續壓制妖獸,我開始吃人了”晴風說道這里時把頭低了下去,不敢面對俞和糯米糕的目光,“雖然我已經非常克制自己的食欲,但是每隔七年我還是需要進食一次,我也不知道他們何時把我神話成了土地公,每到這個時候就固定送上一男一女供我食用。后面還來過一些修士,我用幻術把他們騙了進來,讓他們幫我修補陣法,但他們對陣法的了解也太差了,根本幫不到我我一氣之下把他們都吞了”
原來土地公的真相竟然是這樣,從懷有神獸獬豸血脈的神獸到靠吸食血煞為生的魔獸,俞不知道是晴風是如何適應過來的,但她知道那一定很痛苦,明明他的目的是保護天下蒼生,卻又不得不做出取舍,傷害小部分人以換得大部分人的安全。
“嘶。”晴風吃痛地叫喚出聲,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似乎是在壓抑著什么,“我的時間不多了,因為我體內靈氣和魔氣并存,每使用一次術法,魔氣就會侵蝕我的理性一分,我為了保持理性所以不得不盡量少使用靈氣,但是今日受的傷實在太重了,我要堅持不住了。”
它斷斷續續地說道“那股黑氣便是那被封印的妖獸所化的,那小子那小子有饕餮的血脈,要是讓那妖獸把他吞了,血脈得到再次提純,那陣法就壓制不住它了,所有人都會死在這里。我、我快不行了,等會我就會完全失去理性,但我對封印這妖獸的執念過重,就算失去理性應該也會機械地阻止它,你我聯手把它逼回去”
俞一邊聽著晴風傳遞的訊息,一邊梳理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怪不得伍洋的曾祖母不讓后代修煉,原來是身懷饕餮血脈,怕是她在初至無名島之時就已經感應到了這島中還封印著一只擁有饕餮血脈的妖獸,甚至她還有可能還發現了陣法和晴風的存在,她知道出去是不可能的了,所以為了子孫后代著想,留下了這樣的祖訓。
那么他們之前的猜測至少有一半是對的,伍洋的曾祖母應該是個血脈特殊的高階修士,因為意外喪失修為淪落到了無名島上,然后看出了無名島背后隱藏的真相,所以一再約束自家的子弟,也不教授他們功法,怕的便是修煉之后血脈的異常之處逃不過這兩只妖獸的鼻子。
不過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伍洋卻因為他們的到來,陰差陽錯地踏入仙途,從而暴露了自己的特殊之處。
大部分事情的脈絡都已經清晰了,現在只剩下要如何出島這個問題了。然而,就在俞正在等待著晴風為她解答這最后一個問題之時,晴風卻壓制不住魔性,徹底喪失了神志。
晴風雙目變成了墨紅色,身上的毛發長長了許多,身體周圍慢慢地浮起了一層若有似無的陰煞之氣,整只獸都變了一副模樣。
糯米糕見狀害怕地退到了一邊,俞讓它回到流水陣中和盛纖纖待一塊,而自己則是祭出有孚劍,觀察晴風的舉動。
雖然晴風已經入魔,但俞還是相信它說的話,因為他話確實能夠合理地解釋她的問題,并且它在擁有獬豸血脈這一點上應該是確定無疑的,畢竟外貌作不了假,糯米糕對它的親近也做不了假。
那么為了阻止那只擁有饕餮血脈的妖獸破陣而出,為了保住自己和其他人的性命,她必須殺死伍洋了。
魔氣使得晴風傷以極快的速度愈合了,不一會兒它就站了起來,正如它之前所言,他對壓制這只妖獸有著極深的執念,就算失去了理智也不能改變。
它目露兇光地盯著伍洋,前蹄在土地上來回蹭,一副蓄力待發的模樣,讓伍洋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只紅眼妖獸身上似乎發生了什么駭人的變化。
伍洋焦急喊道“俞道友你快殺了這只妖獸啊,不然真的沒機會了”
俞和晴風的對話一直是用神識傳音完成的,伍洋根本無從知曉他們到底說了些什么,只知道這一人一獸對峙了一會后,這妖獸就變成了這樣了。
俞搖搖頭,將劍尖指向了伍洋的方向道“我要殺的不是它,而是你。”
伍洋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俞口中的話,他不明白,剛才俞明明已經做出了要殺紅眼妖獸的決定,怎么還沒一刻鐘的時間就改變了主意,并且似乎還要與那妖獸一起斬殺自己。
晴風蓄足力后就往伍洋的方向沖了過來,細長的黑氣見狀又化作了一張大網,攔住了晴風的去路。
俞還記得晴風交代的話,她見晴風與那黑氣纏斗后便從側面繞了過去,一劍刺向了伍洋。
強大的求生欲讓伍洋暫時忘記了腹部的傷口,他用自己都驚訝的速度躲開了俞的致命一擊,沒給他喘息的機會,俞的攻擊便像雨點一般地攻了過來。
起初伍洋還覺得身體之中的那股特殊力量能讓他和俞打個平手,就算打不過,逃也是沒有問題的,但真正和俞交手后他才發現自己和她的差距不僅是修為,還有對戰的經驗。
剛開始他還能完全躲開她攻擊,可越到后面他就發現俞似乎能預測他的所有動作,總是先他一步就做出了反應,他想往又跑,俞的劍就先他一步到了右邊,他想往左躲,俞的劍就早早在左側等候,他完全被帶入了俞的進攻節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