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媽做飯好吃,紀時是一路吃食堂,從z中的食堂吃到京大的食堂,可他自認為口味還挺挑的,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發的,但這家魚湯面確實好吃,吃上一碗熱乎乎的魚湯面,再啃幾個包子和燒賣,特意趕路回來的疲憊一掃而空。
老驢真的老了,頭發發白,或許是還保留著教書時的習慣,他盯人的時候依舊掛著臉,之前還能靠臉上的肉撐著,現在老了清瘦了,盯著人就更顯得兇。
但那也只是看臉罷了,看老驢的眼神,他也沒有兇巴巴的意思。
他們幾個吃起面來呼呼的,速度特別快,可老驢吃著就慢了,一碗面條紀時他們已經吃完了,他碗里還剩一半。
"之前報道你的新聞我看了,沒看懂。"老驢沖紀時笑了笑,"我去問你們齊老師看他懂不懂,他說他也沒懂,我就高興了。"
"姚蒙你和周偉樂是學物理方向的,那我還稍微好一點,好歹知道你們研究的大概是個什么東西。"
"不過都挺好的,你們都有出息。"老驢很欣慰,"而且都過得蠻開心的。"
退休之后的老驢還是和婉了很多,沒有教書時候的霸氣,不過紀時他們也能看出來,老驢是真心實意為他們高興的。
老驢和他們聊了聊他們畢業之后自己教書的情況,他一直教化學,一直當班主任,臨退休那兩年學校才想到讓他歇歇去當個普通的任課教師,沒再讓他當班主任,他就這么干到了退休。
老驢的教學在z中向來很有口碑,紀時他們那屆畢業之后,他雖然沒再分到像紀時他們這么出色的苗子,可教的班不管是成績還是紀律都在年級上很不錯,當然,老驢也足夠盡心盡責,他唯一不爽的點就是覺得自己還能再干幾年,偏偏到點就得退休了,他現在還在努力爭取返聘。
"不爭取爭取怎么知道不行"老驢提起這個眼神自帶兇惡,"我說你都不一定要給我錢,我也不是為了那幾個錢,他們只跟我說制度規定,真讓人頭疼。"
"不過也沒辦法,退休工資是人社局給我發,返聘的話就得學校掏錢,有個頭疼腦熱的他們也麻煩。"老驢嘆了口氣,"何況我也屬于那種老刺頭,學校領導躲我還來不及。"
"盧老師,我們從來沒這么認為過。"曾泰然一臉巧。
老驢瞥他一眼∶"你不這么認為還老驢老驢的,你叫過我多少次驢老師了,當我記性不好"
照老驢的話說,人越老記性越好,能把年輕時候的舊賬一點一點全翻出來,不過老驢說這話倒也沒有記仇的意思,他就是翻曾泰然的舊賬,讓他尾巴別翹上天。
因為他們這幾,個人里,曾泰然一看就是最浪的。
紀時和姚蒙都有學者的氣息,兩人雖說著裝隨意,可一看就是有學問的人,紀時人雖說依舊黑瘦,可一雙眼睛黑亮黑亮的,一看就是完全沒有疏忽對自己的錘煉,周偉樂也是一看就是搞研究的,黃雅瓊穩重干練,唯有曾泰然看著特別時髦,衣服也是帶o帶花紋的。
老驢對紀時他們幾個的工作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曾泰然的職業在老一輩們眼里自然是新興職業了,他主要是提醒曾泰然,現在社會變得太快,曾泰然趁著年輕多積累些資本,別有了錢就想著買好車買好衣服,還是得為未來多考慮考慮。
他的想法就像紀爸對互聯網經濟的看法樣,紀爸成天說,互聯網經濟遲早崩盤,那都是假的,只有實體經濟才是根本的,又說馬x和馬xx把人的錢都掏空了,實體經濟都沒人想做了。
他有時候也會感慨互聯網產業工資高,因為紀時那些進大廠的同學年薪百萬的不在少數,但他始終是實體經濟永遠的支持者。
老驢比紀爸年紀還稍大一些,有這種想法再正常不過了,他們都覺得互聯網和自媒體這類工作不是長久之計,倒也不是不能干,他也覺得曾泰然現在很有本事,不過居安思危還是有必要的,老驢也沒什么壞心眼。
"我要是做不下去我就回家啃老。"曾泰然笑嘻嘻道,"到時候去盧老師家踏飯,你能讓我進去不"